他没有听到答案,却已经有了答案。
“不对,太子,阿彻!”
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王皇后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追出殿门。
可惜刘彻已经大步走远。
殿前的宫人看到这一幕,都立刻低下头,几个胆小的已经瑟瑟抖。
指甲抠入门框,顶端劈裂,王娡丝毫感觉不到疼,只有心不断下沉,一直沉到谷底。
她十分清楚,刘彻问的不是王信,也不是田蚡,而是王氏和田氏,整个后族!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如果就此母子离心,王皇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补救。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彻肖似天子,却又截然不同。
一旦心冷起来,就再也不可能焐热。
离开椒房殿后,刘彻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突然不想读书,无论黄老还是儒家,都不想去听。
走着走着,迎面遇上被挡在长乐宫外的馆陶长公主。
窦太后说到做到,说不见就不见。
刘嫖连续入宫几次,都被拦在长乐宫外,连景帝求情都没用。
“姑母。”
既然见到了,就不能不打招呼。
纵然心中烦乱,刘彻还是摆正表情,礼仪一丝不错。
“是太子啊。”
刘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是去哪里?”
“正要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
刘彻本想说去读书,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成了长乐宫。
听到刘彻要去见太后,刘嫖的笑容更为勉强,简单寒暄两句,就急匆匆的离开宫中。
目送馆陶的背影,刘彻定定站了一会,随后调转方向,迈步向长乐宫走去。
知晓太子去了椒房殿,随后又去了长乐宫,景帝放下竹简,不由得笑了。
“没让朕失望。”
再看窦婴递上的奏疏,尽言“掠卖-人口”
之恶,思及日前太仆请罪时上禀之事,笑容渐渐收起。
“王信可用,田蚡,免官吧。”
王信没有什么才学,性情庸碌,不会有太大作为。
只要老实听话,用来对付窦氏,会是一把不错的刀。
田蚡善于钻营,且行事没有顾忌,景帝之前未曾注意,一旦留心,自会厌恶到底。
刘彻登基之后,是否会启用田蚡,暂时不得之。
在景帝朝,太中大夫已经是田蚡的极致。
待到免官之后,就只能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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