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老移坐到矮几旁,在赵嘉提笔勾画时,仔细在脑中回忆。
可惜时间过去实在太久,能记起来的细节十分有限,幸亏赵嘉早就询问过赵信两人,才将大致的路线描绘出来。
事实上,太守府内就有一张草原的地图,尤其是须卜氏经常活动的地区,经上百名斥候打探,丘陵、河流、树林都记录得十分清楚。
问题是,在古代,地图属于战争资源。
赵嘉名为魏太守宾客,实际不过是挂个名号,托庇于魏尚的羽翼之下,专心展他的种田和养殖大计。
如此一来,他就更没有理由接触地图一类的军事资源,别说借来细看,连瞄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若是莽撞开口,魏尚倒是不会对他怎样,落在旁人眼中,难免会以为他不知深浅,将以前积累的好印象全部耗光。
除了太守府,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往来边郡的商队。
可问题又来了,不给半点好处,人家凭什么把吃饭的家伙借给你?
这些商队游走在草原和边郡,时刻要面对胡人部落和贼寇的威胁,和他们打交道,最有效的手段除了利益就是权势。
赵嘉目前还处于抱大腿阶段,狐假虎威不是不行,可如果自己没有实力,一旦虎皮戳漏了,带来的后果会相当严重。
思来想去,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自己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落下最后一笔,赵嘉看着羊皮上简单的线条,实在不想将这玩意称为“地图”
。
鹤老盯着矮几上的羊皮,神情愈严肃。
“郎君,此物不可轻易示于外人。”
“我知。”
赵嘉点点头。
他不以为凭这几条粗线,连大致的距离都无法确定,就能一路飙到匈奴王庭。
但世事没有绝对,他做不到,万一有人能做到呢?
历史上,卫青、霍去病一样没有精准的地图,不是同样踏破单于王庭,打得匈奴跪下唱征服?
地图绘制完毕,鹤老告辞离开。
赵嘉将他送到前院,虎伯更送出大门,陪着鹤老走出一段路才调头返回。
“虎伯同鹤老说了什么?”
赵嘉好奇道。
“仆叮嘱他,今日郎君询问之事不可道于旁人。”
虎伯道。
“鹤老如何说?”
“自是点头答应。”
虎伯笑道,“郎君尽管放心,有仆盯着,此事万无一失。
况其两子及长孙皆在畜场做工,三女又嫁于孙媪的次子,今日之事,他必会守口如瓶。”
翻译过来就是,鹤老同赵嘉已经是利益共同体,赵嘉好他就好,赵嘉倒霉他也跑不掉。
赵嘉回身走到屋内,看着矮几上的羊皮,道:“村寨中还有哪位老人曾去过塞外?”
“这……仆并不十分清楚,待熊伯归来,郎君可询问于他。”
“熊伯知晓?”
“仆曾随郎主出塞与匈奴交战,并未深入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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