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王儿姁诸子年少,对太子助力有限,单是王娡的缘故,使得刘越四人和太子疏远,注定他们不会有临江王河间王之亲。
“阿母,此事我自有分寸。”
不给窦太后开口的机会,景帝迈步走出殿门。
脚步声逐渐远去,空旷的大殿重归寂静。
窦太后坐在榻上,面容愈显得苍老。
宦者宫人垂驻立,大气不敢出,近乎声息不闻。
未央宫前,刘舍等候许久,终得天子召唤。
进到宣室,行礼之后,沉声道:“陛下,匈奴使臣欲北归。”
“和亲章程已定?”
景帝面露惊讶。
没有他点头,大行令不会松口,难道匈奴人答应了汉朝提出的条件?
“未定。”
刘舍摇头道,“事久不定,其言当归草原请示单于。”
兰稽的理由十分正当,离开的意思相当坚决。
大行令设法稳住匈奴一行人,遣人告知刘舍,请其奏禀未央宫,询请景帝之意。
“卿以为如何?”
景帝看向刘舍。
“陛下,边郡入冬甚早,不出旬日即有大雪。
臣以为可暂缓和亲之事,令边郡备兵操练。
明岁匈奴不来则可,如若来犯,亦为练兵之机。”
换成数月之前,刘舍绝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必然会劝说景帝放宽条件,多给匈奴一些绢帛,促成这次和亲,以期拖延匈奴,为备边出塞争取时间。
现如今,情况已是截然不同。
新马具大批制成,练兵的度和成果远预期。
边郡兵源充足,且有草原送回的消息,刘舍的思路开始转变,从以和亲拖延时间变成能拖就拖,不能拖就打上一场,杀一杀匈奴的胆气,顺便锤炼强军。
汉风尚武,战功是官员晋身的必要条件。
别看刘舍面容清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其祖上可是项氏,世世代代皆为楚将,战功彪炳。
他还有个赫赫有名的亲戚,就是和汉高祖争天下的西楚霸王项羽!
家学渊源,注定刘舍通晓战事,对兵法有独到见解。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和魏尚成为莫逆之交,关系好到不穿一条裤子也差不了多少。
马鞍和马镫的出现,让刘舍看到剿灭匈奴骑兵的希望;边郡送来的练兵条陈,更是让这份希望不断增大。
单是这样还不够。
在刘舍看来,强兵不是用木棍练出来的,应该是用刀子杀出来的。
演武场存在局限,必须能战场杀敌,和对手真刀真枪的杀上几回,才能锻造出横扫草原的强兵。
哪怕匈奴人知道了马鞍马镫,汉军照样不惧。
同等条件下,汉军强卒绝不弱于匈奴,真正拼杀起来,胜负五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