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同你说了什么?”
景帝问道。
“回父皇,并无。”
刘彻摇头。
“既如此,何有此问?”
“伯兄、伯兄果真侵占太宗庙壖垣?”
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出口,刘彻颈后冒出一层细汗。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景帝的回答出乎预料,刘彻倏地抬起头:“父皇?”
“阿彻,为君者以国为重,以民为重。
其他当舍必舍。
优柔寡断,注定做不成事。”
“可是伯兄……”
“太子!”
景帝一声沉喝,打断刘彻的话,“树有枝,枝有杈,如要主干茂盛,则旁枝斜杈必当砍断。
你年尚幼,固手中有剑,亦对高处枝杈无法。
如此,唯我代你斩断。”
景帝的话相当直白,近乎于无情。
刘彻沉默了。
“父皇,梁王叔和周丞相也是如此?”
“然。”
景帝颔,道,“利刃有鞘方可用,无鞘佩戴必伤己身。
梁王功高,丞相骄横,非你能够压制。”
哪怕刘彻之前猜到几分,此刻也不免心头沉。
主干繁茂,斜枝尽断。
为君者,当舍必舍?
“高祖之后,匈奴始终为我心腹大患。
我固然有心,然能力所限,仅可守成,不得开疆。
国立至今,需锐意拓土之君。”
景帝叹息一声,“阿彻,莫要让我失望。”
刘彻抬起头,仰视鬓边生出白的景帝,喉咙里像堵着石头,心跳却不断加,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蒸腾,似熊熊火焰,瞬间燃遍四肢百骸。
“遵父皇旨意!”
长乐宫,刘嫖走进殿门,现王娡竟也在内,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窦太后靠在榻上,眼眸微合,对王娡的讨好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