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和公孙敖离开马厩,见到这幅情形都觉得奇怪。
赵破奴将拖车送进仓库,净过手,咕咚咚喝下一碗热汤,把前因后果告知两人,不意外引来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少年又同时沉默下来。
孩童们这种较劲,和阿蛮阿方还活着的时候何等相似。
悲伤闪过眼底,彼此互相看看,没有出声,却都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知晓赵信和赵破奴的痛意有多深,公孙敖站起身,用力按住两人的肩膀。
“总有一天,该偿的债都会偿!”
赵信和赵破奴反手按住他的手背,一了点头。
用过午饭,赵嘉就唤来季豹和季熊,策马赶往云中城。
刚刚抵达东城,就见到太守府贴出的告示,上面清楚写明,巡城的军伍抓到贼盗,尽数罚为城旦,恶笞两百。
“是昨天那些商人?”
三人正看告示,一队巡城的军伍走过。
赵嘉认出带队的什长,不等开口询问,对方已笑着告诉他,告示上的贼匪就是昨天和季豹生冲突的那伙商人。
“决曹掾亲审,依律定为群盗,罪最轻的也要做五年城旦。”
听完什长的话,赵嘉有九成肯定,这些叫嚷着“灌氏”
的商人再也走不出云中郡。
“郎君,还去太守府吗?”
季豹问道。
“去。”
赵嘉颔。
去岁匈奴来犯,畜场中损失不小,太多事压在一起,北上的计划自然取消。
今岁秋收之后,如无意外,他准备再组织商队,沿之前探明的道路深入草原。
这一次,他会重点记录各处水源。
历史上,匈奴曾在中行说的建议下,将病死的牛羊埋在水源上游,设计-毒-害汉军。
赵嘉可以抢先匈奴一步,在草原掀起一场混乱。
记录下各部的迁徙路线和驻扎地点,查明部落途经的水源,针对性的布置安排,无论牧民还是牛羊,没有防备都会中招。
中行说能想到的办法,他一样能想到,中行说想不到的,他照样有清晰的记忆。
非到万不得已,赵嘉不想采用这样的办法。
一旦情况无法控制,大片的草原都会变成死地。
然而,之前的一场大战彻底让他明白,所谓的死敌,即是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了汉家百姓的生存,这些动辄挥刀劫掠,视边民为牲畜奴隶的强盗必须去死!
无论采用什么办法。
赵嘉来到太守府前,恰好遇到从军营赶来的魏悦。
魏悦一身甲胄,马背上挂着弓箭,腰上佩有长剑,背上还背着两支-短-枪。
在他身后,几名骑士翻身下马,手中抓着已经洇湿冻结的布袋。
从形状和大小判断,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思及魏悦之前清边的行动,赵嘉很是惊讶,还有哪支胡部不要命,竟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云中郡。
还是说,并非胡部,只是几个倒霉的匈奴探子?
“见过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