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身边还有一名椒房殿的宦者,明摆着是要赶在王信动身之前,将田蚡送上同一辆马车。
“伯兄。”
田蚡身无官爵,拱手向王信行礼时,看到对方佩在腰间的鞶囊,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你要入宫?”
王信沉声道。
“蒙皇后召见。”
田蚡笑得谄媚,王信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扫一眼宫中来人,知晓不能把田蚡撇下,干脆袖子一甩,再不理会他,迈步登上安车。
田蚡丝毫不以为意,跟着登进车厢。
护卫步行在车后,骑僮甩动长鞭,驭马前行。
车厢里,王信正身端坐,不想搭理田蚡,装作闭目养神。
换做知趣的,见他这个态度就该闭嘴,老实的坐在一边。
偏偏田蚡反其道而行,笑着同王信搭话,对方不理不睬,照样不觉得如何,仍是一句接着一句,烦得王信都想开口喝斥。
“伯兄,皇后此时召见你我,想必有大事。
王、田两家不比窦氏,终归是皇后的娘家,当为椒房解忧。”
“田蚡!”
王信睁开双眼,连名带姓喝斥对方,“你最好打消心思!
你罢官在家,不知朝中是何情形,若敢怀揣心思撺掇皇后,我定不饶你!”
“伯兄做了官,终究是不同,甚是威严。”
被王信当面斥责,田蚡笑容丝毫未改,语气却生出变化,“伯兄想要置身事外,也要细想能不能。
皇后在,你我两家就有靠山,他日未必不能有窦氏之威。
皇后如果倒了,你我两家会是什么情形?别说官位,命都未必能保住!”
“你忘了太子。”
王信硬声道。
“太子,嘿,太子!”
田蚡冷笑一声,“要是太子靠得住,皇后会是如今的处境,我能丢官?”
“住口!”
王信怒声喝斥,双眼紧盯田蚡,眼底隐约浮现杀意,“休要让我再听你诋毁太子!
打消你那些鬼蜮心思,否则休怪我……”
“如何?”
田蚡嘿嘿冷笑,“杀了我?”
王信握紧双拳,田蚡半点不惧,更用手指着前者,轻蔑道:“你胸无大志,想要做个长安鼠,大可随意。
只是莫要拦我的路。
想想你那几个儿女,要是不明不白死了残了,未免可惜。”
“你敢?!”
“我能为皇后出谋划策,能让田氏比肩窦氏。
之前皇后不见我,我未必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