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我白日做活好,多得两张饼,泡软分给阿弟。”
平阳侯府不会克扣家僮的饭食,但也不会轻易给僮仆赏赐。
卫媪年轻时貌美,在酒席间伺候,日子尚不算难过。
随着她年纪渐长,再不能去前厅,生活逐渐变得艰难。
如今两个女儿被公主选中,由专人教习歌舞,卫媪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心思复杂,不知该如何说于儿女。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推开,身着彩裙的卫少儿和卫子夫先后走进来。
卫少儿容貌过人,年少就带着艳色,性子稍显活泼;卫子夫五官清秀,颜色不及亲姊,却有一头乌黑的长,双眸如水,流淌着诉不尽的温柔。
“阿母。”
卫少儿扑到卫媪怀里,递出布帕包的点心,“这是今日得的赏赐。”
卫媪拍拍次女,又看向三女。
卫子夫走过来,轻声道:“我身段不及阿姊,不能习舞,随讴者习歌,未曾得赏。”
卫媪将两个女儿一起揽入怀中,许久没有出声。
“阿母,我该走了。”
卫长子站起身,又取出一块饴糖,掰碎递给两个妹妹。
“去吧,不许再同人搏力!”
卫媪叮嘱道。
卫长子口中答应,笑着离开斗室。
至于心中如何想,就只有他自己知晓。
“难为伯兄。”
卫孺铺好被褥,先安顿卫步和卫广睡下。
看着两个弟弟俊秀的面容,不免想起早几年被送走的卫青。
“阿母,青弟一直没有消息?”
卫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没消息也好,阿青在郑家,总好过随我为僮。”
“那可未必。”
卫少儿皱眉道,“阿母莫非忘了,当初郑少吏不待见阿青,根本不许他姓郑。
阿青到了他家,日子岂能好过?”
“再不好过总能是良籍。”
卫媪拦住卫少儿的话,像是安慰女儿,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熬过去,将来总能有好日子。”
卫少儿不服气,还想争辩。
卫子夫拉住她,低声道:“阿姊,阿青过不好,阿母比你我更难过。
莫要同阿母置气,再让阿母伤心。”
卫孺拉过两个妹妹,让她们上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