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厨娘道“亲手做一做不就知道了”
瓦块鱼选的是鲜活的黄河鲤鱼,因其肉厚,而且只能用其中最精华的一段,裹的是蛋白芡粉,菜谱上说做糖醋汁得用藕粉不能用芡粉,色泽才更好看。
下油锅炸了,边缘微微卷起呈瓦块状,所以得名。
做好后,王厨娘尝了尝,又让季泠尝了尝,回味道“就是这个味道,我那友人死后我还以为这方子要失传了,没想到却在这本菜谱里找到了。”
季泠吃了也觉得甚好,打算改日做一道也给老太太尝尝。
王厨娘道“你这可是得着宝贝了,这几本册子莫说是对我这样的厨娘,哪怕就是对普通人家,都能当传家宝了。”
季泠没想到这几本菜谱如此珍贵,不由道“这真得多亏大公子,若非他在扬州做官,也得不着。”
王厨娘摇头道“这可不是在扬州做官就能得到的。
这里头有些秘方乃是不传之秘,做厨师行当的,有些宁愿死也是不会吐露方子的。
我敢说,这么薄薄的几本小册子,只怕花了不少心思,而且是大心思。”
“啊”
季泠又是一声惊呼,然后垂眸道“那大公子为何会送给我啊”
王厨娘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季泠。
十四岁的姑娘了,仿佛春日百合般,已经抽条,身段窈窕,腰肢纤细,比寻常这个年纪的姑娘几乎高出大半个头,更显得摇曳多姿。
虽然胸脯才彷如露出尖角的小荷,可已经能引人侧目。
那双腿的比例额外的长,以致腰显得特别高,任何衣裙穿在她身上总是比别人更出色。
于其他人而言,那是人靠衣装,可对季泠来说,永远是衣裳因为她才华贵。
季泠的皮肤更是白得几乎不像真的,仿佛上等无瑕疵的甜白瓷,薄而透光,细腻玉韵,眉目如画,一双眼睛如同她的名字般,泠泠清澈,看着她的眼,眼前有松间明月照,耳边有山泉石上流,淙淙而叮咚。
虽没有晴日湖光的潋滟,却似寂寞山泉能煮出世间最清甘的茶来。
闻而有香,回味润甘。
她的唇上并无口脂,却不涂而朱,润泽犹如带露蔷薇,粉嫩好似抹蜜桃花。
王厨娘在扬州盐商家里主厨了十余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扬州瘦马何其出名,而每年一选的二十四桥花魁又何等出色但若单论容貌而言,眼前这位泠姑娘却是王厨娘生平所仅见之绝色。
这样的人,大公子送她名贵的布帛还有菜谱,王厨娘自难免有常人之思,莫不是楚寔看上了季泠
可旋即王厨娘就意识到自己肯定是想错了。
姑娘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不假,但季泠的蜕变也不过是从这一年多才开始的,这之前她都不过是个小丫头而不是个姑娘家。
楚寔两年前就已经去扬州了,那时候的季泠还是个黄毛丫头呢,以楚寔那等人才哪能儿对个小丫头片子动了心肠。
何况,王厨娘更明白,女色对男人而言从来就不仅仅只是容貌,就拿她见过的那些瘦马和花魁而言,容貌虽然不如季泠,可论起诱惑男人的手段,一万个季泠也赶不上。
楚寔在扬州待了两年,还会如此惦记个小姑娘,王厨娘绝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