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寔离开后,嘉乐堂便已经是喜气洋洋了,老太太也有劲儿了,晚饭吃了两碗才搁下。
只是没一会儿,又听人来报,说是大老爷罚楚寔去祖宗牌位前跪着去了。
老太太听后只道:“该,谁让他这么大胆子,连家里也瞒着,让我和他娘两个都到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只是罚跪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可老太太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毕竟还是心疼,到晚上临睡前就忍不住问道:“大郎那边可是吃了晚饭才跪的,还是没吃晚饭?大老爷有说让他跪多久没有?”
南蕙道:“听说没让吃晚饭,大老爷也没说跪多久,只说让大公子起时才准起。”
老太太叹息一声,“哎,这虽说已经开了春,可天气还冷着呢,大郎在祠堂里跪着,那么冷,把腿跪坏了可怎么办?而且这才从扬州昼夜不休地赶回来,哪里熬得住啊?”
苏夫人那边也是同样的,罚在儿身痛在娘心。
楚寔回来之前,她整个人都几乎已经死了,可楚寔一回来,她的病就好了大半了,比老太太还精神,毕竟是比老太太年轻许多。
这会儿苏夫人正埋怨楚祜,“老爷,大郎已经跪过了就算了吧?他晚饭都没吃,又赶了那么久的路,身子哪里熬得住?”
楚祜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大郎办事太过急躁,他去扬州之前,我就跟他说过,扬州的天不能随随便便捅破,必须谋而后动,可你看他呢,冒冒失失就动手,这次要不是老天保佑,他回不回来得了还说不清呢。
要不重重罚他,他以后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三头六臂呢?若真是闯出祸来,难道你和老太太又要陪着他死一次?”
苏夫人见楚祜说得认真,也没敢在给楚寔求情。
情虽然不求了,可背地里总是要照应的,苏夫人因陪着楚祜,便吩咐了丫头去找静珍。
其实不用苏夫人吩咐,静珍也早就准备了食盒要去看楚寔的。
而淑珍为了讨好这个大哥,后脚也进了祠堂。
如此一来,那祠堂倒不像是祠堂了,跟戏台子似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好不热闹。
季乐这样会来事儿的人,当然也不甘人后,不过她是等到比较晚的时候。
因为听说前头送东西的人都被楚寔打回去了。
而现在她估摸着楚寔该渴得受不了了,这才提着食盒领了怀冰去祠堂的。
芊眠从窗户缝隙里望见对面的动静儿,回头对季泠道:“泠姑娘,你不去看看大公子吗?”
季泠搁下手中的书卷道:“大老爷肯定是为了大公子好,才罚他跪祠堂的,咱们去看他不就逆了大老爷的意了?”
芊眠道:“但是对面的乐姑娘都去了,姑娘如果不去的话,未免叫大公子觉得寒心,毕竟每年节礼,他都是想着姑娘的。”
芊眠说的也有道理,季泠不由叹息一声,这家里人多了,总是要担心这个,顾忌那个。
“那你拿银子去厨房上要一碟子易克化的点心吧。”
季泠刚说完,又道:“不妥,只怕点心容易漏渣滓。
这一日不食倒也无妨,就是不饮水却难受。
上年我不是做了玫瑰卤么,舀一勺子化了,既解渴又能养胃。”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芊眠道,说着话就行动了起来。
“准备好了么,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