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前些日子已经从芊眠那儿听说季乐和楚宿定亲的事了,也知道老太太和章夫人肯定要生一段时日的气,只是没想到季乐还在禁足。
“要禁足到什么时候啊?”
芊眠摇摇头,“怕是要到出嫁之前才会放出来。
二公子因为这件事,最近都一直住在书院里,府都没回。”
季泠叹息一声,为季乐,也为自己。
整个冬天,季泠都是浑浑噩噩地过去的。
对这个冬日,她只有一个回忆,那就是彻骨的寒凉,不仅是心底,身体也是。
浑身凉得疼,就好似被冻在冰窖里一般,只有每日泡澡时才能稍微缓解一点儿。
季泠情知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了,今年她还真是犯太岁,先是被蛇咬,又是落水,把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病根儿一齐都带了出来,成日里汤药不断。
季泠喝得烦了,难得的使小性子,把药直接倒在窗台上养的盆栽里了,反正喝再多的药也好不了。
亏得还有王厨娘心疼她,私下经常给她做些补气血的药膳送来。
可惜季泠病得厨房也进不了,而每次一看到箜篌总难免想起凄凉梦境,刺绣打时间吧又更头眼昏花,连自己的嫁衣都做不得,一时竟没了打闲暇的事情可做。
“姑娘。”
芊眠从外头回来,“大公子屋里的繁缨姐姐来了。”
“请她进来吧。”
季泠坐直身体。
繁缨进了次间,只见季泠正坐在南窗炕上,屋内温暖如春,她却还裹着厚厚的灰鼠毛披风,脖子上还戴了一圈白狐毛的围脖,越衬得一张脸小得巴掌似的,唯有那对春水潋滟的眼睛,像明珠一般。
“姑娘这是有多冷啊?”
繁缨好奇地道。
季泠朝繁缨笑了笑,“繁缨姐姐,坐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繁缨愣了愣,想纠正一下季泠,毕竟以后季泠是她的主母,如何能叫她姐姐。
但这会儿季泠毕竟没过门,又怕说了小姑娘面皮薄,所以繁缨便只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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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缨将手里的布包解开,里面是两册薄薄的小册子,“这是大公子让我带给姑娘的。”
虽说定了亲,但因为就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楚寔更要避嫌,从那日来过她屋子后,季泠就再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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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我的?”
季泠愣了愣才从繁缨手里接过那两册书,打开来看全是菜谱。
以往楚寔也送过她菜谱,不过那是年礼,她也不会多想,现在又送她菜谱做什么?让她以后做给他吃?
“还请姐姐帮我多谢大公子。”
季泠道。
繁缨仔细看着季泠的脸色,并不见喜气,称呼楚寔也格外疏远,心里不由有了几分计较。
这府里就三位公子,丫头们私下也时常议论,最得人心的自然是二公子,人生得俊,骨子里也比大公子好亲近些。
譬如季乐就是因为心仪二公子才做出那等事的,只不知这位泠姑娘是不是对其也有湘女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