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眠握住季泠的手道:“少夫人,大公子对你很用心,你也用点儿心吧,别再把人往外推了。”
季泠没想到芊眠是这样想的,她哪里有拒绝楚寔的资格,她只是无处用力而已。
既然楚寔住进了主屋,早饭自然就在主屋用了。
季泠被芊眠扶着坐到了桌边,楚寔和她用饭都是食不语的人,饭厅里安静得让芊眠都难受。
用过饭,楚寔便去了前头的衙门处理公务,留下芊眠怒其不争地看着季泠。
季泠举起手做了个求饶的动作,可她是真的完全不懂该和楚寔如何相处的。
晚上楚寔照例没回内院用饭,在外头许是喝了不少,进屋时隔得老远就闻着酒气了。
繁缨跟在楚寔身后,要伺候他沐浴更衣。
芊眠却是个忠心为主的,以前楚寔去了繁缨的屋子那她没什么好说的,可这里是主屋,就由不得繁缨做主了。
于是芊眠道:“繁缨姐姐,你也辛苦一天了,大公子这边就让我们伺候吧。”
我们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繁缨愣了愣,也没多说,反而笑道:“那行。”
然后又嘱咐了几句楚寔平日的习惯转身就走了。
芊眠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跟繁缨缠一会儿呢。
只是她刚揽下事儿,回头看向内室,忽然想起来季泠现在自己行动都不便呢,又怎么服侍楚寔?芊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也是太心急了,可是这样的机会不抓住的话就溜走了。
替楚寔擦脸擦手更衣的事儿,芊眠当然能做,但伺候他沐浴就不行了,除非她想做楚寔的通房丫头。
诚然主母身边的大丫头开脸伺候郎君的是大多数,楚寔的品貌又摆在那儿,若说芊眠没有过湘妃之思那是假话,可主母开脸是一回事,自己上赶着却就伤情分了。
芊眠当下嘱咐婆子赶紧将热水抬进净室,然后打了洗脸水跟着楚寔进了西梢,伺候他先擦脸擦手。
楚寔将帕子扔到青釉仿汝窑盆里,“少夫人今日如何?”
芊眠蹲下给楚寔换鞋子道:“有精神多了,下午还弹了会儿箜篌。”
“这会儿已经睡了么?”
楚寔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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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眠道:“在榻上看书呢。”
“我去看看。”
楚寔站起身。
芊眠则在后面寻了楚寔的干净衣裳,捧着去了东梢,因为净室就设在那头。
楚寔走进季泠的寝间时,她没看书,正手肘撑在榻上的曲腿小几上托着下巴望着天上月,神情有些纠结,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为难。
因为怕冷,便是春夜季泠的肩头也搭着灰鼠毛做的披肩,衬得她越肤白如玉,仿佛肌肤下润泽的全是琼浆玉液一般。
楚寔的眼睛落在季泠的手上,才现她的手美得一如冻玉,指节纤细,犹如春笋,指甲上没有染丹蔻,白生生里透着樱花粉,修剪得饱满圆润,好似半粒珍珠。
“在为什么事儿为难?”
楚寔才一出声就吓得季泠一个激灵,她略慌张地回过头,想下地给楚寔行礼,忘了腿上力气不大,膝盖一弯险些跌倒,亏得楚寔扶得快。
季泠的身上带着山莓的甜香,甜中带着些微酸涩,让人闻着就仿佛齿间有咬破的红莓,酸甜晶莹的汁液瞬间在口腔中迸裂。
楚寔将季泠扶回原处坐下,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今日可好些了?”
而与此同时,季泠也开口问了句,“你可喝了解酒汤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芊眠又赶紧拍了拍脑袋,瞧她这慌慌张张的,解酒汤都忘记让人准备了,赶紧地搁了衣裳,又去厨房要汤。
季泠还难得见芊眠有如此忙乱的时候,不由觉得好笑,又像楚寔解释道:“她平日不是这样的。”
楚寔但笑不语,又问季泠道:“是有什么为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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