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扑进贾母怀里,又是痛哭起来。
贾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地直轻拍着贾敏的肩背,迭声问道:“是不是林家人欺负你了?敏儿,你别光顾着哭,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这一哭,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说到最后,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张氏王氏少不得跟着劝了几句:“是啊,小姑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们说,林家要敢欺负你,我们荣国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贾母说得更厉害:“敏儿你别不好意思说,他林家要真敢欺负你,我豁出去上门跟他们讨个说法。
你本来就是下嫁的,他林家当年都那番景况了,我们还遵守了婚约,你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嫁到他们家,现在还给他们林家传宗接代,他林家还有什么不满的,啊?我非要他们给我个说法不成。
他们要这么欺负人,我让你父亲到金銮殿上,好好质问质问那林如海!”
说到最后,都要让人给她准备品服大妆,要进宫去给皇后告状了。
事情闹的大了,贾敏赶紧抹了眼泪拦住她,哽咽着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要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回头叫我婆婆知道,不更不待见我!”
贾母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怎么,现在你婆婆不待见你了?”
见贾敏沉默不语,贾母的声音更是拔高不少,尖利道,“那林家老太婆,刁难你了?!”
上下打量了贾敏,拉着她紧张问道,“你婆婆让你立规矩了?罚你站了?还是怎么你了?你快说,你诚心要急死我这老婆子呢!”
贾敏帕子掩住眼角,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没立规矩,也没故意罚我站,自打我怀孕,婆婆就让我好好休息,连以前站一站的立规矩都免了。”
贾母不由得不解道:“那不是挺好的,你还哭什么?”
谁知贾敏突然就痛哭起来,高声喊道:“谁要她这样对我好了!
谁要她这样对我好了?!
我倒宁愿她让我立规矩,不就是站着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我宁愿她让我立规矩!”
贾母张氏等何曾见过这样失态的贾敏,都有些被吓住了,贾母心头越着慌,认定了贾敏这一定是在林府被欺负得狠了。
偏贾敏就是不肯说到底生了什么事。
贾母瞧眼四周,沉声道:“紫芙紫穗,你们带人先出去,到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都不准进来。”
紫芙紫穗听命领着众人出去,苏妈妈金妈妈等并王氏身边的下人也不好多待,都退出了屋子,不过陈妈妈苏妈妈等实在好奇,她们身份也够,便站到了门边上守着,仔细听,多少还能听见里头的动静。
只听里面一阵寂静,唯有贾敏的哭声抽抽噎噎,好不可怜,好一会儿,才听得贾母叹着气心疼道:“敏儿啊,你这么一直哭,都不肯说为什么,我便是有心为你做主,也不知道该从何着手啊。
林家到底是哪里委屈了你,你只管告诉我,你跟为娘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贾敏这方慢慢停下了哭泣,抽噎着道:“母亲,你都不知道我怀这孩子有多难受,什么都不想吃,闻到饭菜的味儿就恶心,每天都想睡,睡得骨头都软了还是老打哈欠,做什么都没精力。
在府里,相公婆婆什么都不让我做,连看书都不让我看,说是会伤身。”
贾母这点却是赞同的:“你好好地看什么书,那些东西,可不是耗费精力?!”
贾敏直跺脚:“我不过看看传纪读读史书,有什么好伤神的,又不是叫我自己做文章。
我每天呆在林府里,吃不好睡难受的,还不准做这个不准做那个,相公每天又在外面忙,婆婆动不动就要礼佛,谁都没工夫理我,我一个人,结果连看书也不准,吃什么都难受,母亲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这日子我怎么过啊!
婆婆甚至都不准我出去交际见见以前的朋友,我憋着都要憋疯了!”
看见贾敏这样,贾母马上败下阵来,忙忙劝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闹,你可是有身子的人,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贾敏却越激动了起来,哭喊道:“孩子孩子,你们就知道孩子,什么都是孩子。
一有这孩子就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还要给相公塞人,早知道,我宁愿没有这个孩子!”
这话可了不得了,张氏王氏瞬间变了颜色,贾母拉下脸,猛拍了一记桌子,砰的一声响,把贾敏的眼泪都吓得停了,看着她,讷讷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