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关了禁闭,即是说那日她真是奉了天后命令来吧。”
薛嘉禾立刻从中听出了隐藏意思。
“正如殿下所说,是太后下令,陛下当日便去见了太后,不过……”
季修远顿了顿,眼底神情有些嘲讽,“陛下一时没能说服太后。”
薛嘉禾讶然,“可我这两日还挺安宁。”
若太后没被说服,应当不会善罢甘休,仍在想办法让她同意毓王妃交易吧?
“太后从昨日早上开始便没再进食了。”
季修远轻飘飘地说,“今早已经饿得起不了床,太医院大半御医都在那儿待命呢。”
薛嘉禾拨了拨茶盏盖儿,思忖片刻才道,“谁在暗中煽动她?总不可能只是个何盛乐吧。”
太后本就是容易被挑拨性子,耳根子软得很,这别说幼帝和薛嘉禾,满朝文武都多少知道一些。
这般坚定地认准了要薛嘉禾和幼帝妥协,定不是太后自己主意,而是有人给她反复灌输到脑子里去。
薛嘉禾见过何盛乐,凭对方仅有些小聪明幼稚头脑是做不出这等事来,那就是除了何盛乐外,还有其他人让太后坚信“只要让薛嘉禾同意了毓王妃提议,战争便会消弭,大庆也能获得安宁”
。
“殿下说得极是。”
季修远同样是老神在在,他平静道,“同陛下想到了一块去,正在追查,想必不日便会有结果。”
“不日啊。”
薛嘉禾轻轻叹了口气,“容决再几日功夫也要到禹城了,等到两兵相接时,毓王妃提议便不再那么有用了。”
一心想要促成这份交易太后,应当随着时间流逝相当焦躁吧?
“小人谗言罢了。”
季修远说这话时神情颇有些冷淡,“若太后真将毓王妃弄到摄政王府来,我看殿下也没必要再留在汴京城里。”
薛嘉禾托着下巴慢慢道,“这是一定。”
太后或许是见到容决近半年来和幼帝之间渐渐有了君臣模样,便有些忘乎所以地觉得容决是能被左右、也不是非要薛嘉禾才能压得住凶兽了。
“陛下能劝服太后是最好,若是劝不服……殿下不如换个别清净地方养病。”
季修远说得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譬如绝食了两日一夜太后这时候已经一幅奄奄一息模样,在床上哭了半晌了。
幼帝站在床畔,头疼得不行,“母后,即便是驸马也不许纳妾,皇姐身为长公主更是如此,更别提什么侧妃,这岂不是往列祖列宗脸上扇耳光?”
太后抹着眼泪期期艾艾道,“眼看着东蜀南蛮都要打到汴京来了,列祖列宗眼中家国平安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长公主面子?一个改了名字侧妃不过是个名头,给了那东蜀公主便是,等人到了汴京城,不还是阿禾她随意搓圆捏扁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