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的哥又把话题重新放回到叶凡和梁辉的身上,叶凡看了眼梁辉,见他没有应答的意思,自己也把视线转到窗外。
没人应话,的哥也觉着没意思了,干脆,也闭了嘴,开大了广播的声音,里边儿放着这个时段各个路口的路况,时不时掺杂进些广告,叶凡听着心里烦躁,又不想开口说话,只能不甘不愿地强忍下来。
沥青马路跑起来一点儿颠簸没有,司机也是个老手,开得稳而且快,眼瞅着都了仨私家车了,每一辆还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口哨。
“不是我吹,我年轻那会儿,这些大奔宝马什么的,连我一破桑坦纳都跑不过,拼的是配置吗?不是啊,拼的那是技术,技术怎么练出来的?你要是除了拉撒全车里解决,你也能练出来。”
大概是车的兴奋感很强烈,没有个人捧场,让的哥觉得挺不适应,嘴巴又巴拉巴拉地说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叶凡连忙开了车门下去,可算是见着什么叫能侃了,梁辉慢叶凡一步,也跟着下来了,他把找来的零钱放进口袋里,抬头看了眼市公安局大门,闷声走了进去。
跟前台接待的进行了交涉,说是去帮着问问,叶凡和梁辉就坐在厅里等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嗒嗒嗒嗒地走着,梁辉的脸色很不好,他紧拧着眉,环胸靠在椅背上,视线长时间地凝聚在一点,不见转动。
叶凡不安地挪动着屁股,坐姿一会儿一个样。
传回来的话,让叶凡的心沉了下去,他和梁辉对视一眼,向过来传话的警察道了谢,没再多说什么,并肩出了公安局。
“情况看来很不乐观。”
梁辉和叶凡走路上,避开一位就要撞上他的年轻姑娘之后,梁辉说了这么一句话。
“岂止是不乐观,比我想的……要糟糕很多。”
叶凡的声音被口罩闷着,有些失真。
“我去帮找律师,现在凭我们的能力,根本没法儿把钧子捞出来,甭管怎么说,先保释出来。”
“我认识的一熟人可能有关系,我去找找他。”
陈金瑞的脸从叶凡的脑子里闪过,他带着点儿惊喜的味道说着这话,梁辉停了下来,他看着叶凡,对他说:“偷税漏税属刑事犯罪,叶凡,别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
“可是他没做这事啊。”
梁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不敢打包票。”
“什么意思?”
叶凡听了梁辉这话,立马皱起了眉,“你是说,盛霆钧有可能还真的干了这事儿?”
“在这圈儿里的,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的,偷税漏税骗税,比比皆是,杜绝不了,虽然钧子不是那种会因小失大的人,但这会儿现实摆在你跟前,你不能不去考虑这种可能性。”
叶凡听了梁辉的话,心里的欢喜劲儿消失了个干净,他把手插到口袋里,长叹了一口气问他:“现在我们能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记着……盛霆钧有自个儿的律师。”
“现在那公司里的人,谁都不能信。”
梁辉抿了会儿唇,又说,“能这么快就找出钧子‘犯罪’的事实,少不了是内鬼从中作梗,这会儿要是跟他那公司里的人有什么纠缠,指不定就泄露了我们把握在手里的资料,那样对钧子更不利。”
“顾勇呢?”
梁辉思考了一会儿,“虽然这么多年的接触,多多少少让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是,现在……现在能信的,只有自己。”
“梁辉,你是不是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叶凡看向梁辉的眼神里,带了些探寻。
梁辉和他一对视,立马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梁辉的眼睛珠子咕噜咕噜地乱转着,握成拳的手放在嘴边儿,挡着,轻咳了声,“那就先这样,我去找律师。”
“你打算上哪儿找。”
“相信我,我知道对这种案件谁最在行。”
梁辉拍了叶凡他的肩,“你先回去吧,甭跟我在一块儿了,指不定一会儿……我还得回趟家。”
梁辉说着就去马路边拦下辆出租车,招了手,让叶凡过去,“坐上去吧,我让他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