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风的时候,刘承和盛郁儒片开狱警,在一没有摄像头的拐角说话。
刘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给盛郁儒,盛郁儒什么话都不说还是接了下来。
“你哥要你办的假释?”
刘承低下头,护着火点了烟,深吸了一口,把嘴里的烟吐雾出来之后,他问。
盛郁儒点了点头,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侄子今年满周岁,他想让我去。”
“回来吗还?”
刘承看着铁丝网后边儿的天空,里边儿有着和盛郁儒一样的渴望。
即使翅膀被折断了,还是想着有一天能够重回天空。
盛郁儒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击中了,这一刻的刘承,好像和他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
盛郁儒点了点头,接着他背靠向水泥糊起来的墙面,低下头,手里把玩起刘承给他的那支烟,不一言。
“昨天被打的伤好些了吗?”
刘承问。
盛郁儒抬起头,还淤青着的眼角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笑了起来说:“小事儿,我都习惯了。”
“你怪不怪我没把你护着?”
盛郁儒没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件事儿,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是刘承真想护着他,自己不会时常被打得那么惨,要是说刘承没有护他的意思,进来的第一天他就该别人糟践得不成样儿了。
“心里头肯定暗地里骂我呢吧?”
刘承说这话的时候笑了起来,“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的,这会儿我还在,你能有点儿依靠,等往后我要是出去了呢?”
盛郁儒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刘承,他嘴巴嗫嗫地蠕动着,却没能说出话来。
“还真当我是什么头目了啊?”
刘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我就一小混混,替上边儿的顶了罪,前不久,我被叫出去了……就那次!
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长得五大三粗那狱警,叫什么来着?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
“o781325。”
盛郁儒报出一串数字来。
“啊对,就是他!”
刘承说,“他那天把我叫出去,我原先以为是说我打架得去关禁闭呢,没成想……竟然是说上头那个被抓着了,交代了一些事情,我的案子能给平喽,等调查结果出来,我就能出去了。”
盛郁儒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刘承在说什么。
“小子,往后,得靠着你自个儿了。”
刘承说着就伸出头来揉盛郁儒的头。
进来之后,犯人都要把头给推了,剃成那种能见到青头皮的小板寸,摸上去有些扎手,刺剌剌的。
刘承好像挺喜欢那种感觉,时不时就会凑上去划拉一把。
“什么时候出去?”
“不知道,听上边儿安排吧。”
“你们那儿……真能让你就这么出去?”
盛郁儒看着刘承,皱着眉问。
“走一步算一步呗,哪有儿过不去的坎儿。”
盛郁儒又不说话了,快到点儿了,他们得重新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守着那么一小方床铺过活。
哨声响了,刘承借着脚下的力,站直喽,他朝盛郁儒伸出手,盛郁儒看了他一眼,没去拉他那手,双手插口袋里,目不斜视地就过去了。
刘承赶上来,他问:“嘿我说,就这么点儿小事,值得生气吗?”
见盛郁儒不说话,刘承也有点儿来气,他说:“之前我问什么你都不回答我,我这会儿除了知道你的编号什么都不知道,我凭什么护着你?”
“我他妈没求着你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