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途中,宋云辛给宋严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处于无应答的状态,这使他更加焦虑。
舷窗外的天空黑得格外深沉,这一幕他似曾相识——上一次像这样在大晚上乘坐悬浮舱赶路,还是从庆阳候府参加完宴会回家的那个晚上,也是那天,凌冽将军当着他的面,明确表达了对他和凌舒这门婚事不看好的态度。
这一次他心情同样沉重,但另一方面,难以纾解的担忧也令他生出一种自己与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的实感,他开始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有所牵挂。
“少爷,你放心,侯爷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陈伯试图安慰他。
只是他自己也一脸愁容,看上去完全没有说服力。
但宋云辛还是点点头:“陈伯,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时候也不早了,到了我让他们叫你。”
陈伯闻言面露迟疑地站在原地。
宋云辛觉得双目有些刺痛,他闭上眼,揉了揉眼角,回神发现陈伯还立在一旁:“还有什么事吗?”
陈伯看着他:“我只是觉得,那场大病后,少爷......变了很多。”
宋云辛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端正了坐姿,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就见陈伯一边点着头,一边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挺好的,挺好的。”
他看着陈伯的背影,百感交集——不知道要是他和镇国候知道了此时的“宋云辛”
,已经不完全是以前的“宋云辛”
,会作何反应。
宋云辛叹了口气,按下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强迫自己闭目养神,休憩半晌。
他需要养精蓄锐,以确保到了圣城,有充足的精力去应对各种可能。
不多时,悬浮舱终于到达了圣城。
虫族的悬浮舱也不知是怎样的一个制作原理,搭乘体感极其舒适,起步和落地的过程基本很难察觉,如果是私家悬浮舱,一般只能通过舷窗外风景的变换得知当下舱体的运行状态。
即便如此,宋云辛还是几乎在其落地的瞬间就惊醒了,此时已值凌晨,他下意识看向窗外。
舷窗开在座位一侧,呈圆角矩形状,面积不大,故而提供的视野范围非常有限,但宋云辛还是透过它,看到了外面一片与镇国候府所在的都城相比,完全陌生的景象。
“去叫醒陈伯吧。”
宋云辛招呼候在一旁的仆虫。
悬浮舱停在圣城的一家酒店前,这是他雄父镇国候主持抗旱工作的暂住地。
此时整个界面空荡荡,周围空无一虫,只剩街道两旁的路灯与酒店前台的灯光交相辉映。
陈伯率先进入酒店,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后,凑近宋云辛,说了个房间号。
宋云辛摁下门铃:同通讯仪一样,无人应答。
他焦躁地连摁了几下,后面的陈伯也皱着脸:“少爷,不然,我们联系前台?”
宋云辛刚要点头,总算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应答:“谁啊?”
是雄父的声音。
但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宋云辛回头看向陈伯。
不一会儿,房间内传来了脚步声,房门也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