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找钱大姑这个事是偷偷办的,办妥后回去尚且不知该如何同儿子交代。
近来李茂很有些忙,上门提亲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他在等日子,也不是干等,趁着得空还得去拜谢夫子联络同窗。
官学作为地方上最高级别学府,每届出举人总是很多,照规矩本省总共该取一百的数,这一百人中,就有十余个是李茂的同窗。
新晋的举人排着队摆酒,互相打听后面的安排,约好一同赴京。
李茂也打算跟他们一起,趁早走,最好在亲事定下以后就动身,才不怕路上延误。
这天他又去赴了同窗友人之约,回去路上却听见有人在说,刚才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带着火气上了谢家门,还是去找三少爷谢士洲。
“我也听说了,我还知道她是谁。”
“谁啊?”
“钱炳坤的女儿。
钱炳坤你知道吧?就是卖茶叶那个钱老板。”
“怎么认出来的?”
“哪是我认出来?我见都没见着,是听在银楼附近摆摊儿的人说的,那些太太小姐常去打饰,见多了自然认得出。”
这人还在纳闷,没听说这两位有什么关系,怎么扯到一起去的?“你们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咋想不开去同谢家那个混世魔王拉拉扯扯,不怕害了名声?”
“总是气得狠了,你都恨不得提刀砍人还会计较什么名声?”
这几个刚从银楼那条街过来,一边走一边闲侃,就让李茂听到这段。
听到“钱炳坤的女儿”
他耳朵都竖起来了,又听到钱小姐去找了谢士洲,难说他心里什么滋味。
回去这一路,李茂都在胡思乱想,进门差点给门槛绊了。
李母听到动静走出来“儿子回来了?饿不饿?渴不渴?想吃点什么?”
“我与同窗一起用过饭食,别麻烦了。
娘我想问你,你知道钱家最近出了什么事?”
李母心里一咯噔,她干笑两声“你问我干啥?”
“娘!”
有些事瞒不住的,李母心一横,索性说了“茂哥儿你还是别喜欢钱小姐了,她不是咱们攀得上的人儿。”
李茂那脸色难看极了“娘前两天还盼着黄道吉日来,为啥突然说这种话?”
李母同样是心乱如麻,她很怕儿子接受不了,又不得不说个清楚明白。
她道“谢家少爷喜欢钱小姐,他放了话,谁敢上钱家提亲就是跟他过不去。
你知道在蓉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谢家代表什么?你再想想谢士洲在谢家是个什么地位?你就算再喜欢也得想开,硬碰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母想要吓唬儿子,故意说得十分严重,李茂听了脸色铁青“就算是谢家少爷也得讲道理,我们已经同钱家商量好了,只差下聘,哪有他插足的余地?”
“……你和他讲道理?他几时讲过道理?”
“他要敢欺男霸女我上衙门告他!
上衙门告不着我上京告去!”
听着这话李母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原地打转“茂哥儿你就听娘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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