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
一炷香后,州府的幕僚全部集结,在大堂里围了一桌。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
“那屠狼寨实在太可恨了,再任由他们放肆下去,农户都快让他们杀完了!”
“不止屠狼寨,还有那长明寨也十分可恨!
他们四处招募百姓,前阵子又有一村的百姓去投奔他们。
再下去,没被屠狼寨杀完的老百姓都被长明寨收完了!”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小山寨也很可恶。
他们东偷西抢,骚扰农户,把农户都给赶跑了。
好多农户受不了骚|扰,居然也跟着进山当贼去了!”
众人群情激昂地声讨山贼,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山贼之祸,非治不可。
于是人们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宋仁透:“宋州牧,赶紧治理山贼吧!
!”
宋仁透被整齐的目光吓了一跳,忙道:“治,当然要治。
赶紧派兵去剿匪啊。”
马上有人反对:“剿不了。
这几年剿了几次匪,次次大败,厢兵被杀无数。
以前厢兵比山贼多都剿不了,现在那几个大寨子人数都已经多过厢兵了,还怎么剿?万一厢兵全军覆没,连保卫州府的人都没了!”
当年太|祖开朝时,为防止地方割据,兵权收归朝廷,地方官府不得拥兵。
州府手里只有一千厢兵可以调动。
可厢兵不是正规军,农忙时间要在田里干活,农闲时才来服役,疏于训练,根本没多少战斗力。
他们去剿匪,若是剿人少的小寨子,山贼们往大山里一躲,根本找不出来;若是剿人多的大寨子,那更不行,山贼们熟悉山中地形,早早设下各种埋伏和陷阱,双方刚一交战,山贼就把厢兵杀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这几年剿匪,剿得厢兵越来越少,山贼反倒越剿越多了。
宋仁透一脸呆滞:“不能剿匪,那要怎么治理?”
钱青思忖片刻,道:“眼下之计,唯有招安了。”
此言一出,数人反对。
“招安?不行!
那些山贼犯下滔天罪恶,必须惩戒,一旦予以招安,这天下岂还有法理可言?!”
“对!
屠狼寨屠杀数百村民,怎么能放过他们呢?我们应该从百姓中征调兵员服役,继续剿匪,必须把他们灭了!”
宋仁透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争吵,打算等他们吵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再说。
他不是很喜欢管这些破事,只喜欢逗弄珍禽。
他来这里当官,只是为了增加资历,方便以后调回京城任职。
明年他的任期就满了,到时候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时候他身边的钱青蓦地站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钱青道:“诸位,都到这时候了,就别扯什么法理了!
你们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吗?是钱,是银子啊!
你们看过税收账册没有?本州去年的税收比前年少三分之一,今年比去年少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