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度是司空萧范与大长公主的幼子,还是个没有被养废了的幼子,嗅觉是不需要怀疑的。
萧度也曾因“旧衣事件”
对她另眼相看。
但是,另眼相看,不代表你就重要了。
一个小姑娘闹别扭是好办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关系。
大局面前,她本人并不重要,想上吊就让她吊,吊死大家省心不是?
但是!
能说出这一篇话来的小姑娘,就是不可以忽视的了。
萧度敏锐地嗅到了这其中的意义。
梁玉统共不过说了那么几段话,加起来几百个字,却是条理分明、层次清楚,层层铺垫,最后直指核心。
完全可以视作梁氏的宣言书,无论这些是不是梁满仓借女儿的口说出来的。
甚至如果只是小姑娘的条理的抗议,它也代表了现在梁氏最有可能的反应。
萧度认为自己必须认真考虑,并且提醒父亲注意一下对梁氏的安排。
眼下菜刀是收不成了,人都走远了,只给他留下背影。
况且,这篇话说出来,收不收刀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与梁氏达成一个协议,就算再给她十把刀,也不用担心她用这刀办出格的事。
是的!
是他的错,他本就应该与梁氏划下一个道道来,确定彼此的立场。
是他过于自信、过于自傲,擅自就决定了梁氏的角色,引来了梁氏的反弹。
知错就要改,必须立即修正。
再去信京中请示萧范也来不及了,萧度已经有了腹稿,但是此次主官是陆谊,他还得走一个过场,不能让陆谊觉得自己凡事都自作主张。
目送梁玉去上课,萧度也离开甲板去找陆、朱二人。
如此这般一讲,陆谊也摩头:“梁氏还真出人物了?那你看究竟是小娘子自己的意思,还是有梁翁的手笔在内?”
朱寂心烦得紧,本以为是一趟出门游玩兼混资历以及与东宫搭个桥的差使,不想却出了这许多操心的变故。
他不耐烦地道:“管是谁?这一家,傻的让人生气,聪明一点的更让人生气。
恐怕于东宫无益!”
萧度道:“不要说气话,且看眼下。
七哥,谁的手笔都没有关系,要紧的是说的话是在理的。
咱们得将这事处置妥当。
七哥的意思呢?”
陆谊哀叹道:“你我这几天,想的不就是如今令梁氏能够不那么愚昧吗?现在梁氏有明白的人,不是很好?”
萧度若有所思:“梁氏也没有根基,明白一点是好。”
不至于争权,想争也争不了。
再者太子地位不稳,梁才人无宠,梁氏也争不起权来。
再能干,也只是为人家的事业添砖加瓦。
陆谊道:“既然这样,就要让梁翁知道。”
萧度笑道:“事因小娘子而起,就安抚一下小娘子嘛。”
三人都不小气,送了金帛来,说是给梁玉压惊,并且绝口不提菜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