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也不讲究:“站着吃就站着吃呗,滋味好就行了。”
摊主很快煮好了馄饨,给她多添了两颗。
梁玉端着碗,就站在街边,边吃边看。
她的老本行是裁缝,单看街上人的衣裳,就看不够。
原来京城现在喜欢穿这样的,这个我能裁,这个料子好、那个料子不好。
一碗馄饨很快下去了一多半,梁玉抱着个碗喝汤,汤很鲜,筒骨吊的,只加一点点的盐,味道就很好了。
喝到一半,眼前罩下来一个大黑影,梁玉捧着碗,从碗里抬眼:“噗——”
一口汤就喷到了面前人骑的马上。
马打了个响鼻,被骑手控住了。
“小先生?”
还真是巧,没叫爹娘逮着,叫袁樵给逮着了。
袁樵当然能出来看灯了,他远远的看到一个影子,就觉得必须要过来看一看。
到了一看,竟跟心里想的一样,一时感慨万千,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一个人出来吗?怎么穿成这样?你哥哥的衣服?”
说着,跳下马来。
梁玉赶紧把碗放下,有点心疼没吃完的馄饨,还是擦擦嘴:“嗯。
他们在大相国寺那儿呢。”
袁樵道:“那也不要一个人走,虽说京师是善之区,却也龙蛇混杂,一个小娘子,这样不安全。
我送你过去。”
“你瞧这些人,”
梁玉忽然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能毫无顾忌地站在街边吃饭,见到袁樵就觉得这事儿干得不够斯文了,“这么多,哪找得到?”
“那我送你回家。”
亲娘哎!
大过节的,还能不能痛快过了?梁玉抬起了左手。
袁樵定睛一看,问道:“你怎么又带这个啦?”
菜刀的形状,他记得很清楚。
“那一把叫我爹给收了。”
“这样也不行,”
袁樵很坚持,很冷硬的问,“你走不走?”
梁玉反问道:“你一个人出来吗?老夫人呢?”
袁樵的脸像被雷劈了似的恍惚了一下,他是护送母亲、祖母出来看灯的!
梁玉飞快地说:“你快去,我这就回去。
你瞧我这一身,能有啥事儿?”
袁樵的目光在两处游移,终于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