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次序排下来,皇帝上,贤妃在他稍下一点的地方,梁才人与贤妃对座,梁玉坐在贤妃的下面,梁才人下面的位子是留给太子的。
【这个位子……】梁玉更糊涂了,简直不敢相信!
比如她家,她爹带男丁吃饭,女人跟着她娘吃饭,爹娘在上头坐,底下人再排序。
在袁家,刘氏招待她和梁大郎吃饭,也提到了个座次。
甭管怎么样,座位就是排位,她都能在皇帝面前有个座儿吃饭啦?
怎么看,皇帝都像是抬举她姐的!
要不是她姐给他生了孩子十几年都还没个正经名份,梁玉都要相信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皇帝对她外甥另眼相看了?
不敢相信呐!
梁玉越小心了起来。
虽然想明白了说话最管用的是皇帝,也有点想跟皇帝那儿卖好,可她这儿还没动呢,皇帝先动了。
这皇帝也太可心了吧?
皇帝坐下,饮了杯热茶,问梁玉:“今天是怎么回事?”
梁才人鼓起勇气来想说话,被皇帝一摆手压下了,不理会梁才人,皇帝坚持问梁玉:“皇后为什么召你进宫来的?”
梁玉心说,你就装吧!
嘴上回答:“娘娘说,没别的事,就是想起我来了,想我和姐姐也有阵没见了,就叫我来了。”
皇帝歪了歪嘴,不放弃地继续说:“我听说徐国夫人说的不是这样。”
梁玉低头作忏悔状:“老夫人说,我在家里打侄子了。”
凌贤妃忙打个圆场:“圣人,瞧你把这孩子吓的。
这孩子就是辈份高,年纪可还没有太子大呢。
是不是?”
梁才人跟着点了点头。
肚里说,这事儿怕是你告的密吧?她不得宠,又不是傻!
宫里活了十七年的人,自己没耍过心眼也看过别人耍心眼了。
皇帝问道:“为什么打的他呀?”
“他念书,没背下来。”
“他父亲呢?不管吗?”
皇帝越奇怪了,“他的师傅呢?父亲不管,也该他师傅管的。”
梁玉终于等到这一句了:“就是我了。”
皇帝万没想到能听到这个答案,不敢置信地问:“怎么回事?”
事情展得太离奇,凌贤妃也听得入神。
连太子来了皇帝都只是匆匆说了一句:“先坐下。”
桓嶷还是一脸不开怀的模样,看到梁才人完好无损,扯出一抹笑,又打量全场。
皇帝还在催促梁玉:“你怎么变成师傅了?你什么时候读的书?”
他是不信梁满仓会不让儿孙读书,先让女儿上学的。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事。
梁玉低声道:“不就上京的路上么?一块儿识点字,我就比他们学得快点儿。
阿爹说,京城正月里不上学,咱家没那么多讲究,识几个字,出了正月去上学也能少丢些人,就叫我教了。
我也就会个《千字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