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凌家才拼了命的摆阔、抖威风、装高贵,虚张声势罢了。”
“我们乡下有句老话,‘矬老婆高声’,意料之中的事。
这一条就先留着吧,不算什么大事呀,”
梁玉冷酷地评判道,“落井下石的时候有用,真刀真枪的时候不顶事。”
吕娘子道:“怎么会没有用呢?”
梁玉口气缓缓的,仿佛一个很有修养的贵妇,句子短短的、轻声细语:“因为凌家,不重要呀。
不重要的东西,它再贵也罢、再贱也罢,多它不多、少它不少,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
区区凌氏,但是对朝政有什么影响吗?没有的。
除非能勾连到贤妃。
吕师,你再辛苦一下,多盯盯他们。
还真观很重要。”
她自己就得在宫里下功夫,揭贤妃的底。
贤妃才是凌家的根,十二郎、十三郎太小了,办不下什么恶事。
吕娘子面沉如水:“好。
老虔婆也该到了信鬼神报应的年纪了!”
梁玉很惊讶地看着她,吕娘子道:“三娘没有现吗?越是年轻的人,虔信之徒愈少。
等到他们上了年纪,就越的敬畏鬼神。”
“是怕死后……”
“对。
还真观还真的重要呢。”
吕娘子冷笑道。
史志远记仇,吕娘子也记仇得不行,凌家坑她那一笔,在凌家那儿已经过去了,在她这儿正一天天的利滚利。
“吕师别生气啦,我一定会给你出气的,咱们来讲课,看我不比想她们令人高兴吗?”
吕娘子被逗笑了:“好好,讲书。
这本《尚书》注得是真好啊,三娘要珍惜,一般人看不着他们的珍藏。”
“吕师是我的宝贝,不对,你不是宝贝,你我是一体啊!”
梁玉真诚地说。
吕娘子抿嘴一笑:“真想就真的能合体,省去你这许多读书的功夫。”
梁玉听完了一篇《甘誓》心满意足,第二天起来精神极佳。
桓琚让道箓司给她挑个师傅,道箓司是个不大要紧的衙门,留点人紧着年前年后的仪式用了,给她挑师傅得等到年后。
眼下无尘观当家做主的观主就是个水货炼师,弟子们统统是观主以前的奴婢,从上到下没一个人会做修行功课。
在观主以身作则的带领下,没一个人想起来“早课”
这个词。
梁玉用过早饭,拿本书看着就等着史志远上门。
史志远也是早早起来,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个人模样。
从老徐开门之后的表情来看,这个努力是失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