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的生日会办得还算成功,三个目的都达到了,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桓嶷抱着侄女儿不松手,十分的心满意足,但是最高兴的还要数梁婕妤。
在宫里见父母和在宫外是不一样的,在宫外她更自由,没有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她。
再看妹妹的生日能请到这么多的夫人,梁婕妤也知道人家卖自家的面子。
开头喜极而泣,接下来笑容就没从梁婕妤的脸上消失过。
待刘夫人给梁玉起了个字,梁婕妤的笑容更盛,对诸位夫人道:“她虽十五了,我看她还是小孩子一样,她又不在父母跟前,我寻常也见不到她,诸位都是她的长辈,还请看顾一二,拜托了。”
梁婕妤宫里出身,这番话说得中规中矩,举止仪态都比着标准来。
夫人们对她的表现略放低一下标准,也还算满意的。
一众人里,以刘夫人年纪最长,她便做个代表,夸了梁玉几句:“炼师人情通透,本不必劳烦他人,婕妤有托,我等自当尽心。”
梁婕妤又是一番致谢,南氏只跟在后面点头,也不插话,夫人们心里感叹比起惹事生非的徐国夫人而言,梁家这样的真是太让人放心了。
徐国夫人最近焦头烂额的,先前她的家族因为特殊的身份横行不法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被酷吏们挖了出来。
桓琚并非只用一个崔颖,如今以不同名义侦办着杜氏、赵氏不法案件的酷吏有两三个。
弄得人心惶惶的。
人们本能的厌恶酷吏,对于招惹来酷吏的人也存着不喜。
她们小声嘀咕着酷吏不好,圣人这事办得欠思量,内心的深处也免不了将徐国夫人埋怨一番——叫你嚣张,瞧,惹上麻烦了吧?她们家的男人们还要在朝上伸脚试试河水凉不凉,能不能拦一拦酷吏。
如果拦不住,一部分人会选择硬扛,另一部分人则会迂回。
熬过了这一阵就好,反正酷吏是不能长久的,大家的希望在太子。
太子正好抱着侄女就在眼前,一个关爱亡兄遗孤的人,内心必然是柔软的。
他就笑着看梁婕妤与夫人们说话,也不插口,偶尔开口也是问阿鸾累不累,想不想休息。
阿鸾要去看鹅,他也跟着去,过一会儿又给抱了回来。
夫人们看他满意,就要夸一夸,题目是现成的,一是阿鸾,二是他给无尘观里写的碑。
头一个话题以李淑妃的嫂子才说了一句:“殿下待阿鸾真好,这样仁……”
桓嶷正将阿鸾抱在身前,手在阿鸾身后摇了摇,指指阿鸾,不让她再提仁孝太子,免得让孩子伤心难过。
夫人们心思细腻,瞬间解意,对他的观感更好了。
李家夫人再接再励夸他为人淳厚,可见礼仪为人学得很好,看文章就看得出来了。
桓嶷谦虚地道:“功不在我,师傅皆是海内名士,自然要学有所得。
夫人赞我是爱护我年轻,不欲令我难堪,我文章书法都止中平而已,日后还要更加用功。”
夫人们满面笑容,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太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少年。
刘夫人却觉得这话哪里听过似的,旋即恍然:这话说的跟他的姨母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差点让人觉得他是“三姨”
亲生的了。
梁婕妤母子不方便在外面滞留太久,午后不久,孙顺就来提醒太子——该回去了。
夫人们一齐捧场,将母子二人捧出。
阿鸾被桓嶷放在自己的车上,还伸出小手对梁玉摆摆:“三姨,故事写好了别忘了叫人捎给我。”
“忘不了。”
南氏则与梁婕妤依依惜别,口里说道:“家里一切都好,别挂心,咱看着呢,不叫他们胡闹。”
心里想的是,生了三个闺女,一个死了,一个在宫里也不敢天天去见她,小的那一个还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