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奴的名字还是很好使的,嫂子、侄子们作鸟兽散。
梁玉回房必须经过正院,在正院门口与梁大郎擦肩而过。
梁玉一把拉住哥哥:“大哥,爹生气了没?”
梁大郎道:“哪回往外搬钱爹心里痛快过了?”
梁玉心道,恐怕不是钱的事。
这世上第一个对梁玉悉心栽培的人是吴裁缝,吴裁缝曾说过,梁玉在争斗上的本事是天生的。
就在刚才,梁玉从梁满仓的沉郁、嫂子们的不满中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梁满仓这不满,绝不止是因为花钱。
梁满仓抠门,但该花的钱也是不含糊的,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给!
梁玉赶紧问梁大郎:“爹说啥了没?他白天遇着啥事了没?”
梁大郎一犹豫,梁玉就知道有事儿,手抓得更紧了,摇着梁大郎的袖子:“大哥?”
梁大郎低声道:“白天那两位郎君跟爹说了点……咳咳,爹就想听萧司空的了。”
好的,明白了!
他妈的!
你们拿的好处还是我给的呢,就来拆我的台!
梁玉心头蹿火,对两个礼官极其不满。
低下头来,松手放梁大郎走了。
深吸口气,堆出个笑脸来,梁玉快步到了房门外,扬声道:“阿爹、阿娘,你们睡了没?”
屋里灯还没灭,里面梁满仓的声气:“进来吧。”
梁玉推门进去,当中堂屋是黑的,西屋没住人,也是黑的,只有东屋卧房里一盏孤灯与小炭盆的光亮在跳动。
梁玉撩开帘子进去,南氏对着壁上挂着的菩萨像在念叨,梁满仓则在踱步转圈儿。
看到梁玉过来,梁满仓道:“今天过得咋样?”
“还行,”
梁玉小心而急切地说,“爹,我今天算是开眼了。”
梁满仓赞同地点点头:“嗯,你爹今天也开眼了。”
梁玉安静了一下,捏捏拳头:“您遇着啥事了?”
梁满仓此时对闺女不需要兜圈子了:“今天听说了些事,咱以前想错了,都得改过来。
我已经想好了,这一大家子,在京城咱都不算,不能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咱还是得依着贵人,可你姐、你外甥那是在天上,到现在还没见着哩。
以后也不能就当亲戚走。
他们是帮衬不了咱们多少的,得另找个靠山。”
“您说啥?!”
梁玉是没想到,就出门这一会儿功夫,她爹整个人都变了!
梁满仓这话说得太明白了,就三条:一、咱在京城日子不好过;二、跟萧家掰了太傻了,你这主意太馊;三、得再重新抱萧家的大腿。
“我还没说完,你叫什么?你这丫头,就是太性急啦,以后得改!
说你多少回也不听,啥事都缓缓,别那么急就叫出来!
白得罪了萧郎君,”
梁满仓一鼓作气,“咱依着陆郎君几个的时候,日子多么舒心?如今呢?你想做个人,也得自家是个人物才行!
现在人家不管了,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