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子失笑。
车上,梁玉打开宋奇给他的手札慢慢翻看。
第一页开宗明义,写的就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跟着就解释,到了一个地方,先别瞎搞什么学校之类的玩艺儿。
想干出实绩来,先把百姓肚子填一填。
可以一边填肚子一边兴学校,但绝不能先办学不填肚子。
【这也太实在了!
】
梁玉慢慢翻看,吕娘子又看其他的书札,为她整理文书。
忽然拿出一份来给梁玉:“这个,小宋郎君准备的,看看,楣州。”
这是宋果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关于楣州风物的,梁玉一看楣州地方偏南一点,多丘陵、很潮湿、有水道。
马上说:“咱们不出门,忘了这个了,总是越往南越湿一点的。
今晚开始,就将带来的种子重新分包,用蜡封了,以免受潮。”
受潮容易芽,然而如果芽的时间不对,这种子也长不成。
再者天气冷了,如果潮湿了,搞不好还要霉坏掉。
晚间到了驿站,吃过了饭,安排了住处。
两位夫人往上房里住,东厢是梁玉,西厢是袁樵父子俩。
任凭袁樵怎么问,袁先也不肯说自己今天装小孩子失败的事情。
对面厢房一直有人进出,灯火不熄,袁樵有点心神不宁的。
袁先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想知道就去看嘛,将窗户打开一点偷窥也是可以的,在窗户前面打转,也不比偷窥好看到哪里。
】
见他还是不出去,袁先叹了口气,爬了起来:“忘了给‘母亲’晨昏定省,孩儿去看看。”
梁家人都认得这位“小郎君”
,对他极是客气,桂枝打帘子将他让进来:“小郎君来啦?请这边来,别冲撞了您。
这里暖和。”
几个侍女捧凤凰一样将他捧了进去。
梁玉正在重新包封种子。
袁先行了一礼,看一包包的种子,上面都写着名字。
梁玉放下手中的油纸包,笑道:“你来了?”
“这……是种子吗?”
袁先猜测。
“是呀。”
“要……种?”
“当然啦,到了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纵然有,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不如我自己带了呢。”
袁先好奇地凑上前去:“不知道楣州有何物产,然而……您打算在楣州久居吗?”
“住得短也不能将就呀,”
梁玉笑眯眯地说,“我到了那里,就不能只当是站站脚。
万一呢?万一吃不惯住不惯,还不兴我把那儿种成我想的样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