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元朱小心替云湘换了月事带,再抽出了软褥,云湘冷不丁地趴到冷硬的地上,哆嗦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见到自己还在柴房里时,她那烧了半夜的脑袋还有一瞬的迷茫,有些不太理解如今处境,她以为昨晚上求了陆钧山,他便会使了法子将她带离柴房。
“云湘姐姐你感觉如何?”
元朱折叠褥子时看到云湘睁了眼,忙小声道。
云湘缓慢地眨了眨眼,身子还虚着,疼得厉害,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厉害,“昨夜……大爷就这么走了?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元朱也是觉得有些难过,大爷都过来照料半夜了,怎就还让云湘姐姐照旧发卖呢?
她小着声道:“大爷说姑娘今早上照旧让赵嬷嬷发卖。”
云湘愣了一下,却是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双手攥紧了,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出了会神,掌心空空,她又想起来昨天攥在掌心的花椒,此刻是一颗都没了,便又知道陆钧山怕是连她那怪疾的真相都已经洞察。
“云湘姐姐,我得走了,你……你要保重些。”
元朱收拾好东西,便抱起软褥,声音低落道。
云湘应了一声,轻声说:“多谢。”
元朱摇摇头,便走了。
不知昨日陆钧山给她上的是什么药,比起昨日疼到抽搐麻木来,今日好了许多,缓了劲,只是身体还虚得厉害,浑身乏力。
昨日她还担心自己被这般杖打一番直接就要没命了,毕竟她没药,很是担心感染了直接就活不成。
多亏了陆钧山。
云湘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做谁的丫鬟不是做呢?
又过半个多时辰,天亮了,外边就传来动静,柴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赵嬷嬷和几个婆子站在外边,居高临下看着云湘,当看到云湘身上换了衣时,倒也没多少意外,知晓必是那春莲之类帮她换的,此时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人牙子已经到了,体谅你在二奶奶身边也伺候这么些时间了,给你也算是寻了个好去处,这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