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七娘这会儿也不哭了,眼睫上还挂着泪,脑子也混乱着,可显然方才陆钧山那一剂猛药也是震慑住了她。
大太太先厉色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朝着在屋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冷声道:“今日这屋里说的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先脱裤子打个五十板子,再是卖去低等窑子里,皮都给我紧着点儿!”
两个丫鬟低着头瑟瑟发抖,忙跪下来连连点头,可心里耐不住去想,原来大爷瞧着风流,竟是个银样镴枪头啊。
“都出去!”
大太太又喝斥了一声。
丫鬟出去,并关上了门。
随后大太太就看向陆钧山,心里多少还抱着点希望,少不得喝斥道:“你莫要为了推卸责任便胡说八道!”
陆钧山一脸男儿尊严被践踏的模样,他惨然一笑,道:“娘,堂堂八尺男儿怎可能拿此事开玩笑?若娘不信,我这便请了大夫来替我诊疗一番可好?再者,若是表妹愿意嫁这般不中用的我,我定要感恩戴德,改日去了大净寺和外祖好生跪谢一番。”
大太太看着他这般失落表情,再一想哪个正常男儿敢拿这事开玩笑?
一时之间,她的表情也有些惨然了,她惨然地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郑七娘,身为陆家大太太,她似乎还得劝她嫁过来,好歹让儿子有个正妻,可身为郑家女儿、郑七娘姑母,却是说不出让郑七娘做好一辈子没孩子的准备嫁过来的话。
场面被陆钧山三言两语硬是控住了,空气静得可怕,无人说话。
郑七娘咬紧了唇,似也有些纠结。
她虽是从小便想嫁给大表哥,从小就将大表哥英勇身姿悄悄藏在心里,可她也想着以后能生几个自己的孩子,可今日之事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令她脑子有些乱了。
陆钧山便是趁着郑七娘这般脑子混乱纠结时,又道了句:“表妹不必因为可怜我便嫁给我,我想舅舅若还在,定是十分想抱亲孙子的吧?”
这话简直是最后击溃人心的一大锤,郑七娘想到爹娘,不由又红了眼圈。
她捂着眼睛,小猫儿似的哭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