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那双凤眼直勾勾盯着她,仿佛是要观察仔细她脸上每一个神色变化,道:“爷有一友人,乃是扬州大盐商,此次巡盐御史来扬州查盐事,抄了他家,他花了所有家产,送了一儿一女出来到爷这儿来,求爷给一口饭吃,养大了孩子。”
云湘听完,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能活着总是好的,不提那等大盐商犯下的事,人想活着,总要寻办法的。
就是她心想,这陆钧山的朋友怎么一个两个都被抄家,怕不是陆家也离抄家不远了吧?
那她要趁早脱身,也等不及他腻歪他了,找个机会催催陆钧山卖了木雕分些银钱到手再细细思量。
云湘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表情却是平静温柔,点点头道:“自当如此。”
陆钧山见她神色平静,毫无醋色,便想了想以为是他说得不够清楚明白,便又一字一句很清楚地说道:“那小儿今年八岁,倒是个年纪小的,只是那曹九娘如今十五,刚及笄的年纪,据说生得貌若牡丹,绝色貌美。”
说到这,他点到为止,去看云湘。
云湘也不蠢,稍稍一想就明白那曹家是什么意思,献上那绝色女儿为报酬来恳求这风流又仗义的陆家大爷来养他家儿子。
这事不论是对曹九娘还是对陆钧山来说,都是不亏的。
被抄了家没了娘家的貌美女儿,按照如今的思想,若能成为陆钧山的女人,自也算是好归宿了。
云湘细细想这事,竟然觉得这是好事呀,而且,陆钧山问她的意思,恐怕是在告诉她以后她要失宠了,因为有更貌美的女子了,他要去调弄那女子了。
他这样告知她,按照现代的话说,也算是渣得明明白白。
他应当是腻了她了,又或者说,听闻有别的绝色女子,忽然间就喜新厌旧了。
不过云湘不在意,只要他能给她分钱就行。
她想了想,脸上露出笑意来,真心实意地说道:“恭喜大爷得获美人。”
云湘柔柔顺顺的,十分温柔大度的模样,自觉是当今女子都被教导成的那种模样。
可陆钧山盯着她脸上的笑意,见她毫无吃味之意,却又是被戳了肺管子,一股闷气涌上心头,他弄不明白原因,只凤眼瞪着她,气恼道:“你算什么人,爷用得着你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