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上也有血迹,且字迹瞧着有几分虚浮,不像前面两封信那般龙飞凤舞,铿锵有力,很是失了那昂扬八尺男儿的强劲有力。
云湘拧紧了眉,捏着信问站在后面几步远的成石:“最后一封信是何时寄来的?”
成石忙上前几步走回到石桌旁,道:“一个半月前了。”
云湘轻声问:“那时他可是手上有伤?”
成石听完茫然一瞬,摇摇头:“不知,西北传回的战报不曾写这般细致。”
云湘便没有再多问,捏着那三封信,九月的风虽是凉的,却莫名还是带着丝燥热。
“去拿了笔墨纸砚来。”
成石一听云湘终于要给大爷写信,心头都是喜极而泣了,忙应了一声就去取。
还记得上回大爷去西北时,大奶奶都不曾写过信给大爷,这回又是昏睡这般久,这写信算起来便是头一遭了!
云湘以为自己没甚想与陆钧山说的,可等成石取了笔墨纸砚来,笔沾上墨汁,她垂眸未曾多想,便落了笔。
她自是没有陆钧山那样厚的脸皮,在信中那般粘腻歪缠。
她也写不了那三大页的纸,酣梦四个月,她身上并无过多事迹可拿来写。
可落笔时她却不曾犹豫太多,最后收笔时,觉也是写满了一页纸。
云湘盯着那信看了会儿,想到他说要汗巾子,将信收好后,让黄杏裁了些绵软细布来,花了些时间,简单缝制了两张附上,刺绣自然是没有的,只是把边缘收线。
棉布细汗,自是适合他此时用。
云湘遵循着本心去做这些,并未想太多,也不想战场上的人心里生出憾然来。
傍晚时分,成石便高兴地将信和东西寄了出去。
这日过后,云湘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总是陷入昏睡,虽然身体依然因为虚弱而酣睡得较久,但只要黄杏元朱喊上一声,便能醒来。
她每日锻炼身体,手脚逐渐恢复正常,身上的肉也渐渐养了起来。
陆大老爷虽是让他们都回了庄子,可他身为扬州知府却是独自一人留在了城里,大太太很是忧心,每日都要叫人去城里一番。
这一日,大太太叫去城里的小厮比往日却是晚回了小半个时辰,且回来时神情慌张。
大太太正好在云湘院子里,因着她近日心情焦灼,便想着做点什么平静心情,可这庄子里属实没得什么事能让她大展身手,便想起这大儿媳令公爹都赞叹的木雕手艺,便过来很是拜师了一番,正经要学上两招。
不得不说大太太与陆家大爷果真是亲母子,头一回拿捏刻刀与木头便是要学那雕人像,说要雕一尊大老爷的雕像,好让她自己睹物思人。
小厮跑来说:“大太太,大老爷叫太太赶紧带着老太爷老太太和大奶奶二奶奶离开扬州,往东边去!”
大太太一听这话,手下刻刀一不留神,就将大老爷的脑袋给直接削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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