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晞方才说出入赘的事,直把广平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抄起茶碗向他砸去,骂道:“孽障,逆子,亏你想得出来,我今日索性将你打死,一了百了!”
蒋银蟾走进来,就见原晞跪在阶下,广平王拿着马鞭抽他,衣服被抽得破破烂烂,一道道血迹渗出来。
蒋银蟾心痛之下,跺脚道:“住手!”
广平王看了看她,道:“蒋小姐,我管教儿子,不关你的事。”
蒋银蟾迈步上前,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现在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打他。”
原晞仰着脸望她,心下感动,痛楚减轻,道:“银蟾,是我不好,你就让父亲打我几下出出气罢。”
广平王斜眼睨着他,咬紧了后槽牙,扬鞭又要打。
蒋银蟾劈手夺过鞭子,拉起原晞便要走。
广平王抬腿向原晞膝弯踹去,蒋银蟾反足踢出,双足相交,广平王后退一步,掌挟劲风拍过来。
原晞劝了这个劝那个,两人都不听他的,拆了二十余招,蒋银蟾身子一转,抱着原晞从广平王掌下滑开,跃上墙头,再一纵便不见了。
广平王喃喃道:“好俊的身手!”
想了想,又沉下脸,拂袖回房生气。
原晞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雪白的皮肉衬着血淋淋的鞭痕,虽然不深,也看得蒋银蟾揪心,蹙着眉头,给他上药,道:“你爹是不是为了入赘的事打你?”
原晞嗯了一声,道:“你别担心,他会答应的。”
蒋银蟾眼皮一翻,道:“我才不担心呢,又不是我非要跟你成亲。”
原晞呻吟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
蒋银蟾微微一笑,香吻落在他脸上,道:“我告诉你,成了亲,我也不会一心一意守着你,誓同生死,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原晞摩挲着金缕玉带枕,眼中划过幽幽凉凉的光,像深海里游曳的蛇,道:“只要我活着,别人就休想得逞。”
蒋银蟾喜欢柔弱的美男子,却也很欣赏他内里的坚韧,道:“那我们走着瞧。”
广平王这个大腿没拧得过胳膊,婚礼如期举行,绛霄峰张灯结彩,花团锦簇,腴红鲜丽。
宾客们争相观睹新郎官的容貌,津津乐道他是如何从妙香国的世子沦为蒋大小姐的面首,又从面首升为赘婿。
座中一人听得认真,只见他穿着簇新的秋香色冰纱道袍,生得靡颜腻理,眼睛里透出寒门子弟的野心。
他叫郁吟斋,一个月后成了柳玉镜身边的新面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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