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好。
建昌的幼儿园就是大学内部的,收的都是教职工的孩子,严禁外来儿童入园,所以赵珍珍不担心,但附属小学就不一样了,有一半的生源来自社会招生。
八岁的孩子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已经懂得很多事情,而且对很多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判断,但这个年龄的孩子相处遵循的基本上还是丛林法则,建明和建国,尤其是建民属于特别优秀的孩子,难保会有孩子以这个为弱点攻击他。
孩子的世界比大人要简单的多,但也非常直接,甚至是残忍。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的事情。
本来她是没有读书的机会的,因为三弟赵传河不愿意自己去上学,没办法只能让她陪着也去上了,她那时候并不知道读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觉得学习比做饭洗衣服喂猪有意思多了,因此态度很是认真,虽然不是回回考一百分,但比赵传河和大伯家的堂哥成绩好多了,这引起了两个人的不满,串通班上的几个男孩子欺负她,要么往她书桌里扔各种各样的怪虫子,要么冷不丁站在她身后推一下,让她狼狈的摔倒。
后来赵珍珍想到一个办法,她偷偷把缝衣针针尖朝上缝在了衣服后背上,堂哥再推她的时候就被针扎破了手,虽然那次她挨了打,但堂哥从那后不敢随便欺负他了,
赵珍珍揉了揉眉心说道,”
大宝二宝,要是有人在你们面前说爸爸的坏话,不要跟人家打架,回来告诉妈妈好不好“
王建国听了这话立即又瞟了一眼哥哥,但王建民还是不看他,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妈妈,我们知道了”
尽管哥俩儿都没提把同学给打了的事情,但赵珍珍还是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第二天早上,她刚和几个孩子吃完饭准备出门,张春明的父母已经气势汹汹的找过来了。
张春明的父亲张军一进门就高声嚷嚷,“一个劳改犯的小兔崽子,怎么下手这么狠,你看看我们明明的头,哎呦流了好多血,幸亏被路人现得早啊,要是晚了估计会出大事情的”
赵珍珍看了一眼建民和建国,建民仍旧保持沉默,但王建国却立即说道,”
妈妈张春明说爸爸是坏蛋,说爸爸是犯人他就该被打“
赵珍珍把挎包放下,松开牵着四宝的手,不卑不亢的朝门外迎过去,说道,”
这位同志先别急,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调皮的年龄,他们之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情,先坐下来再详细说吧”
说着倒了一杯水饭放在桌子上。
张军本来已经做好了吵架的准备,但赵珍珍这么客气,他虽然还很气愤,但还是依言坐下了。
赵珍珍先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王建民和王建国的妈妈,是平城大学工作组的副组长,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张军一愣,工作组的威名谁不知道他疑惑的看了儿子两眼,不是说这家有下放的犯人吗怎么会是工作组的领导他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笑着说道,“咱们是粗人,谈不上高就,我在洪兴机械厂工作”
赵珍珍点点头,说道,“是吗,洪兴机械厂我知道在东郊,那你每天早上要跑几十里路来送孩子上学也是很辛苦啊”
的确如此,为了送儿子上学,每天张军都要额外早起一个小时。
其实他们机械厂也有子弟小学,但第一教学质量不算太好,第二张春明虽然聪明,但实在是太淘气了,一连惹了好几次祸端之后,和同学们相处的也不是很愉快。
张军两口子早就想给儿子转学了,平城这么大,好的小学也不少,尤其是平城大学的的附属小学很好,但没有门路压根儿进不去,幸而几个月前堂弟刚结婚了,新娘子刘新兰在制药厂工作,丈母娘就在平城大学的后勤上工作,他们两口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带着礼物上门拜访,没想到真把事情办成了。
张军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吗,做父母不都是这样。”
赵珍珍点点头,说道,“对,都是为了孩子我的前夫原来是平城大学的副校长,不过现在的确是被下放到了农场,也是因为怕孩子受牵连,我已经和他划清界线离婚,这样孩子也算是跟他们爸爸划清了界线。
建民他们班上这种情况的也不止我们一家,但在你儿子转来之前,无论是老师也好,同学也好,还从来没有过拿这个事情嘲笑我们建民建国的而且我们建民从小聪明要强,在班里也是班长,你儿子单单这样挑衅他,是什么心理啊”
张军被说的哑口无言。
的确,他的儿子虽然聪明,但同时嫉妒心也特别强,尤其是对那些比他还要优秀的同学,若是学习上比不上,肯定要在其他方面找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