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话的人,想什么都不去想。
霁涯端起碗用s舌尖舔了下烈酒,舍命陪君子般闭气干了,咳嗽着玩笑道:“趁此良辰美景,结拜吧!”
“滚。”
蔺沧鸣骂了一句,一坛酒已经见底,他顺手把酒坛扔下房去,仰头看着疏星朗月,修真境的月色与南疆别无二致,前世的月色与今生也并无不同。
蔺沧鸣自嘲他的脑子大约也病的不轻,否则怎会突然懦弱地慨叹起物是人非。
霁涯紧了紧衣领,咕哝道:“有点冷。”
蔺沧鸣直接解下斗篷扔到了他身上:“你若染上风寒,我就不带你了。”
霁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斗篷披上:“你这话好幼稚。”
蔺沧鸣有点迷糊,他朝霁涯倒去,卧在狭窄的屋脊上,枕着霁涯的腿睡着了。
霁涯紧绷着攥了攥手,不知道蔺沧鸣到底和阁主聊了什么才这副失意惆怅的模样,他学会了从不真正在意任何人事物,但看着蔺沧鸣毫无防备的睡去,一向漏风的心却柔软下来,开始贪恋这份信任的温度。
他步入了一个危险的陷阱,心甘情愿。
……严玉诚坐在幽冥阁给他准备的贵宾客房里,至今没见到跟随他前来的弟子在哪,只从阁主口中得到他们还活着的答复。
但说实话他不在意弟子们的死活,他摩挲着手中玉简,一天前他给严氏家主去了讯息,说在落雁山被幽冥阁抢了先,想要凝仙露只能重金购买,不只是钱,还有一份天材地宝清单。
家主怒斥幽冥阁趁火打劫,却不得不亲自带上贵重药材前去杉河镇,杉河镇亦在严氏辖内,未约在南疆,而是选择这个地点足以证明交易的诚意。
严玉诚搁下玉简,他现在即便想悔也来不及了,胸前还有他自己抓出来的血痕,毒的痛苦比万箭穿心更甚,他不觉得自己硬抗得住,抬手将桌上茶杯扫落在地,仍难以泄满心憋闷。
“严少爷,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严玉诚瞳孔一收猛地站起来,警惕道:“谁?”
“在下纪涯。”
纪涯吊在窗口,轻轻一推,将虚掩的卧房后窗推开,笑着打了个招呼。
严玉诚看见他就火起,他如今进退两难的窘境全是霁涯一手造成,他打量着一身幽冥阁侍从服装的霁涯,露出一个意外但不失优雅的笑容,伸手道:“原来是纪大人,请进,不知我称您纪大人合适吗?”
“不敢不敢,叫我名字就好。”
霁涯翻进屋内,反手关上窗户,“要找来这里还真不太容易,严少爷许久不见,有些瘦了呀!”
严玉诚心说我没掉层皮就不错了,他摇头苦着脸道:“在下可是土生土长的颖州人,虽然幽冥阁主盛情款待,但菜色实在不合口味。”
霁涯暗想严玉诚还真稳得住,他一撩衣摆大剌剌地坐下:“幸好严少爷就要回修真境了,我提前恭喜你。”
“多谢纪公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