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个子还没周玄澜坐的石头高,他郁闷地伸手,袖口轻滑,露出小截玉藕似的手臂。
“拉我,为师要上去。”
周玄澜垂眸,瞅了眼看起来十分细弱的手腕,无奈跃下。
“弟子失礼了。”
说着,他将沈流响抱上了凉石。
“遮阳叶掉了,”
沈流响在石上站稳,低头看落在地上的荷叶。
周玄澜捡起,眸光忽地一凝。
叶边隐隐泛红,是生长在无妄谷的荷叶。
重生崖是惩戒之地,无妄谷则是关押之地,前不久被抓回宗的敖月就关在那,联想到此时还在怒嚎的天狗,周玄澜不可思议道:“敖月暴怒,与师尊有关。”
沈流响接过叶子,一脸无辜地盖在头上:“我给他丢了个骨头,其他什么都没做。”
周玄澜:“……”
他能理解敖月为何嗷叫到声嘶力竭了。
此举,十足的羞辱。
“师尊不该激怒敖月,玄铁链虽有宗主加的禁制,但随时间消磨,束缚力会越来越弱,宗主如今不在,若敖月暴怒之余挣脱出来,宗门难逃一劫。”
沈流响惊了:“如此严重?”
周玄澜:“句句属实。”
沈流响神色微变,抓住徒弟的衣袖,“那你快跑,不然敖月逃出来,你就是宗门罪人!”
周玄澜:“?”
此事与他何干?怎么就成罪人了?
沈流响眼神幽幽,视线一差不差地落在徒弟身上,“我是为了找你才迷了路,随后撞见了敖月,继而忍不住丢了骨头,最后致使天狗暴怒,所以……”
所以·····这锅是他的?
周玄澜呆了。
沈流响安慰道:“别怕,为师与你同在。”
周玄澜头一次有了欺师灭祖的想法,忍了忍,薄唇轻动:“此地让于师尊乘凉,弟子另寻他处修行。”
他转身欲走,袖口处,却传来微末阻力。
沈流响极轻地拉拽,力道小到他随手一挥就能将其撇开,“我找了你一下午。”
周玄澜脚步微顿:“寻弟子做什么?”
“师兄让我多练法术以恢复真身,可我忘了许多法诀,思来想去只能找你,但是……”
软糯的奶音一顿,透着些许哽咽。
“你用块木头敷衍我。”
周玄澜面色一僵,听见身后啜泣,倏地慌张起来,“不是,弟子绝无此意。”
细细想来,他确实过分了。
在师尊需要他的时候,百般躲避,不尽徒弟之责。
少年微低下头,心生悔意:“师尊无论有何吩咐,弟子都该责无旁贷。”
话音落,泣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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