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这封信会找到你,而且找到你的时候,你过得很好。
你的朋友
彼得斯蒂芬
我没有当场打开这封信。
一阵恐惧袭来,我只希望在别人看到我之前尽快离开那里。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我才打开信来读,楼梯口飘来阵阵老人煮晚餐的香味——不外乎是些粉面类的食物,美国每个低收入的老人家晚上几乎都吃这些东西。
看完信后,我抱头痛哭起来,信封里还附了二十张新的五十元钞票。
我现在身在布鲁斯特旅馆,再度成了逃犯——违反假释条例是我的罪名。
但是我猜,大概没有警察会大费周章地设置路障,来逮捕这样一个犯人吧——我在想,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手上有这份稿子,还有一个行李袋,大小和医生的医药包差不多大,所有的财产都在里面。
我有十九张五十元钞票、四张十元钞票、一张五元钞票和三张一元钞票,还有一些零钱。
我拿一张五十元钞票去买了这本笔记本和一包烟。
我还在想,我该怎么办?
但毫无疑问,只有两条路可走。
使劲活下去,或使劲找死。
首先,我要把这份手稿放回行李袋。
然后我要把袋子扣上,拿起外套走下楼去,结账离开这家廉价旅馆。
然后,我要走进一家酒吧,把一张五元钞票放在酒保面前,要他给我来两杯威士忌,一杯给我自己,一杯给安迪。
这将是我从一九三八年入狱以来,第一次以自由人的身份喝酒。
喝完后,我会给酒保一元小费,好好谢谢他。
离开酒吧后,我便走向灰狗巴士站,买一张经由纽约到艾尔帕索的车票。
到了艾尔帕索之后,再买一张车票到麦克纳里。
等我到了麦克纳里后,我猜我会想想办法,看看像我这样的老骗子能否找机会跨过边境,进入墨西哥。
我当然记得那个小镇的名字,齐华坦尼荷,这名字太美了,令人忘不了。
我发现自己兴奋莫名,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笔。
我想惟有自由人才能感受到这种兴奋,一个自由人步上漫长的旅程,奔向不确定的未来。
我希望安迪在那儿。
我希望我能成功跨越美墨边界。
我希望能见到我的朋友,和他握握手。
我希望太平洋就和我梦中所见的一样蔚蓝。
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