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泥继续飞驰着,一路跃过阵阵淡粉色的红柳花从,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狂奔。
晚晴叫他吻的头昏脑涨,好容易挣开伏罡喘着粗气问道:“你要带我去那里?”
……
“我本来也不杀俘虏,不过征战的双方,彼此都是为了能叫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好一点。
但是一想到你就在苏泊河岸上与那乌孙信使争斗,将心比心,我们太多边百姓家的妇人们叫他们强奸掳虐,还不是任如羊羔一般的无助。”
伏罡穿好衣服站起来,见晚晴仍嘟嘴不悦的穿着衣服,走过去将她抱到马上,遥指着西北方向说:“我要纵兵千里,杀到葱岭东麓,将这一茬成年的乌孙人全部杀完才行。”
晚晴十分不争气的又屈就了伏罡一回,此时已然半夜,她又渴又累也无力应承他的雄心,见伏罡骑到马上便躺到他怀中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伏罡与驻扎临潢的大军分别,便带着凉州的三千骑兵纵马千里,往葱岭东麓而去。
晚晴与白凤两个勒马别过,绕开归凉州的大军缓缓骑马走着。
白凤连连在马上征战了将近一月,此时叫烈日晒的黝黑明亮,解掉盔甲只着一袭黑衫,瘦瘦跃跃一身的筋骨。
她时不时扫晚晴一眼,终于忍不住策马过来问道:“昨日大哥去找你,你们跑出去准没干好事。”
晚晴笑着不肯说话,略点了点头。
白凤自然能猜得到,此时四野无人,又凑过来问道:“果真?”
晚晴仍是点头,仍是笑着不肯言语。
白凤垂头丧气走了许久,见晚晴一双眸子闪着媚意含着笑,烈阳照着她白皙的面庞透着微微的粉,她混身散发着一股叫男人们天生见了就想征服,想要压在身下的狐媚气息。
白凤忽而就叹道:“我自来不爱妇人们太柔弱,可如今不知为何竟有些喜欢你。”
她久久望着晚晴,脱口而出:“若我是个男子,定要先伏青山娶了你,叫大哥一根毛都捞不到。”
晚晴笑着摇头:“可我最羡慕你,你不知道我躲在遮掳障中时,有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你,纵横驰聘快意缰场,切人头像切瓜一样痛快。”
白凤果真起了些欣慰,非常自豪的叹道:“估计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晚晴仍是笑着。
如白凤一般的日子,她也曾过了一天,在戈壁滩游荡,杀掉一个异族人,到如今想来,都敞快无比。
……
距平王入京已有两年半,这年冬至时,晚晴铎儿也随伏罡上了京城。
平王如今成了皇帝,那娇俏可爱的小王妃自然就成了一国之母的圣人。
原来幼小的皇帝已逝,他的生母刘太后如今再升一格成了太皇太后,也不过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妇人而已,守得空宫多少年,还要一直守下去。
高千正如今掌了中书门下省并兼理着枢密院,伏青山依然理着兵部,此外还兼理着督察院,只是他到如今还没有再婚,玉质金相昂藏七尺的年轻督察使兼兵部尚书,如今也不过住着个两进小院子,身边伺候的仍是中书府过去的旧人魏青魏方水哥等,连个正经开脸的丫环都没有。
于私节上,他一直享有清誉,便是再挑剔的言官谏官们也在他的私生活上挑不出刺儿来。
伏罡这一回回家就不必像原来那样躲躲闪闪要偷偷翻墙了。
陈伯与关妈妈两个在大门上等着,晚晴牵了铎儿的手进内,一眼就瞧见三年不见的高含嫣在正院中站着。
她当然知道高含嫣是伏罡的前妻,也知他们合离也有些年头,高含嫣再嫁魏舍人,伏罡再娶了她。
但是早已合离的两人本该再无关系,为何伏罡头一日到京城,高含嫣就会在此相等?
她回头见伏罡也走了进来,拉铎儿站到一边竖眉看着。
就见高含嫣眼圈一红伸直双手已经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伏罡。
“对不起!”
高含嫣哭声说:“上一回你来见我,我心中太过欢喜着人给父亲送了封信,谁知那人竟走漏了风声,将你到京的事情透到了魏源那里。
是我害你差点涉了险……”
伏罡好容易才掰开了高含嫣的手推她离开自己的胸膛,沉下脸说:“都是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高含嫣揩了眼泪含笑说道:“进去吧,父亲在出云阁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