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竟然以为,自己会想见他?
或者年幼无知时,没有父亲陪伴,总有些殷殷的期盼。
可是一夜成长,首先冷下来的便是那颗心。
沈青垂下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答案。
哪怕是个叔叔伯伯姨娘,任何一个与阿娘相关的人,都好过见他。
那叫长喜的掌柜就这么跪着,看着沈青静默了一会,嘴里喃喃自语,失神片刻,竟半哭半笑的打开门往外走去。
“姑娘……”
他似乎意识到了沈青的决绝,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往外追去,“等等……”
长喜心里急,更有些修为傍身,他三步并作两步追到沈青身后,慌乱中伸手往她肩上拽去。
然而,他的手还不曾近到沈青一尺,空中飞来一道幽蓝的风刃划向他的手腕。
长喜惊骇,忙的收手,看着不曾丢掉的手掌心有余悸。
随即,只见白影一闪,一掌隔空打来,他胸口一郁,整个人往后趔趄了几步,摔在了门框上。
沈青一抬头,见紫月寒刚才鼓动的袖子已然垂落,他负身而立,走过来对着她点了点头,“要回去吗?”
原来这几日,他一直跟着。
沈青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捂着胸口喘息的长喜,把几日来零零碎碎的心情撇了个干净,目光渐冷。
随后她点了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去。
长喜猛地咳嗽了几声,他自知敌不过这突然出现的人,可他依然不想放弃,他爬起来双膝跪地,深深稽首,哑着嗓子哀求道,
“求小姐……见他一面。
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沈青的步子禁不住停下了。
这么多年,她的脑子里只有那幅挂在墙上的画,那个人那个称呼对她而言,空白的就像一张纸。
她有多少次看见阿娘看画时的神情,在一日日的凝视中消磨掉了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