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乐官走到城门下的时候,想起来夏侯晚让他去调查春熙坊头牌的事情,于是转身拐进府前南街,府前南街一直往东走,跨过几个路口就能来到春熙街,春熙街上最显眼的建筑就是那四层楼的雕栏玉砌的春熙坊白宫。
把春熙坊比为白宫是有原因的,春熙坊的鸨妈喜爱白色,那围墙原来是红色,因为她喜欢白色就又在那围墙外新修了一堵白墙,白墙高约12尺,将原本站在二楼栏杆上就能揽客的姑娘们逼到了三楼。
姑娘们到了三楼之后,那聒噪的声音再传到一楼就变成了温柔似水妙音,而且因为隔着三层楼的距离,男人们只能看到轻纱盈带朦胧缭绕,反而多了几分想入非非的欲望。
逢乐官到了那白宫门下,焦三儿的摊子还放在那里,摊子后边的木条凳上坐着一个瘦削的年轻人,面容看起来与焦三儿几分相似。
“你父亲是焦三?”
逢乐官凑上去问到。
那年轻人点点头,却不说话。
“你不爱说话,这羊宝怎地能卖出去?”
逢乐官问。
“我娘不让我乱说话,生意也就这样做,有人吃就卖,没人吃就放着。”
年轻人回答。
“你父亲死了以后,家里日子还消停吗?”
逢乐官问。
“不消停,也就那么过,等案子结了,他们就要分家产各自散了。”
年轻人毫不避讳。
逢乐官点一点头,抬起眼眸朝四楼看了一眼,恰好有一抹红纱倚在那栏杆上眺望远方,逢乐官就从手中拿出一枚金币对年轻人说道:“你学你父亲喊一声,这金币就是你的了。”
年轻人看了看那明晃晃的金币,神色有些为难,但这个诱惑也足够大,是他好几天的营业额了。
“你父亲原本是个放牛郎,挣下这一份家业可不简单,他死得如此凄惶应该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安排,你要想守护住这个家,就要先守住这个收入,有了收入,谁走谁散都不要拦。”
逢乐官客气真诚地说到。
年轻人看着眼前儒雅风流的男人,一时间泪涌眼眶,自从父亲死后,身边就没什么眼皮浅的人了,所有人过来跟他说话,都是心有所图,眼眶包着一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