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又转而对碧柳道:“我想和你家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非得单独说。”
碧柳怀疑地凝着我,却被男子打断,“碧柳,你下去吧,我正巧也有话要问姑娘。”
碧柳瞧了我们几眼,终究转身退了下去,连带着楚玉也走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我们。
“姑娘是否瞧出了什么?”
他浅浅地笑着,那股浑然的忧郁始终缠绕着。
我颔首,把自己心底所想全然道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吧,公子你……”
如此话语,当着一个病人说,的确有失妥当,于是我收住了下话。
这是天生的畸形,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好,除非可以重塑经脉,可是这样的方法根本不可能。
“我本早该逝去是吗?”
他接了我未说完的话语,依然浅笑淡然,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我诊断出来是该如此。”
我直言不讳,“如果有何错失,也还请公子见谅。”
难道他这一头白发也是天生的吗?
我不由地望向了他,却见他低首望着自己那双如雪般透明的手,微微失神,良久之后才浅浅地叹道:“姑娘诊断的没错,事实的确如此。
如今我也不过是靠着药物苟延残喘。
留下姑娘,只求姑娘一件事,请姑娘不要把一切告诉碧柳。”
“好。”
我点头答应。
他释然的一笑,“那多谢姑娘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配几味药,也可以延长寿命。”
许是被他散发出来的忧郁所慑,我竟不由自主地开口。
他那墨色的眸子似极浅的水墨画,如此的氤氲而开,淡到极致,却又把一切都包揽其中。
“谢姑娘美意,只是我已另有丹方。”
他的声音淡而忧郁,“都是碧柳她太大惊小怪,每次我一点点事就兴师动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