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她再把耳朵凑到赵采嫣嘴边。
赵采嫣小声道:“我也说不清楚……那时候他是推过我,可力气不大……要搁在平时是不会摔的,可地上有水,我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李氏听完心定了,叮嘱她道:“就说是泓砚推的。”
赵采嫣眼神茫然地看会儿帐顶,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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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既然与采嫣说好了,回去便告诉赵老夫人与赵振翼,今日一早过来接人时,就朝韩氏发难了。
李氏说的是事实,韩氏倒也不会否认,只是有点疑惑,李氏几乎天天来方府照料采嫣,按着她的脾气应该忍不住,为何直到今日才提,再一转念就明白了,恐怕是赵家人担心谈崩了立即就要带采嫣回去,才等到如今才发难的。
李氏见韩氏承认,就接着道:“是泓砚推倒采嫣,采嫣才会小产的。
之后的栽赃嫁祸,就算还是采嫣主意,嫁祸的却是赵家的女儿,又没害过方家人。
泓砚推采嫣摔倒而小产却明明白白的,就是方家对不起采嫣,凭什么还要采嫣挨方家的家法?”
韩氏虽知李氏的目的是为了替采嫣推卸,可都已经成婚结亲家了,还拿你家我家这种借口来区分责任,实在是让人不屑。
虽对采嫣的嫁妆一事上有愧意,但在小产原因上她可不能退让:“采嫣是乱发脾气时自己摔的,亲家母不能睁眼说胡话啊。
何况阿晗和采嫣已经嫁到方家,就算方家的人了,采嫣陷害阿晗就是陷害方家人,就该按方家的家法来处罚。”
李氏见自己的道理讲不过韩氏,便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方家心虚,我们第一次来时,亲家母为何只字不提你儿子亏光采嫣嫁妆之事?”
韩氏道:“一桩事归一桩事,泓砚是亏光了采嫣嫁妆,却绝没有推过采嫣。
他已经理亏,怎么还会是主动动手之人,事实上,是采嫣气坏了乱发脾气,砸碎茶壶,打湿地板才导致了滑倒。”
李氏正要再说什么,赵振翼伸手虚拦,阻止她再继续与韩氏无谓的争吵,语气冷静地问道:“采嫣摔倒那一刻是亲家母亲眼所见?”
韩氏反问:“难道那一刻亲家公亲眼看见了?”
赵振翼道:“大家都没瞧见,便只能推断。
泓砚不仅拿采嫣的嫁妆去买交引,更挪用了方家铺子里的钱去买交引,赔了之后,把采嫣嫁妆里剩余的钱去平了铺子里的帐。”
这句话听到耳朵里,韩氏不禁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质疑道:“亲家公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买交引时,价格还是较低的,就算交引再怎么跌,总不至于最后血本无归,亲家母是否想过他说把采嫣的嫁妆亏光了,是怎么亏光的?”
方永康与韩氏又不知赵采嫣因重生早知香药引会涨,在低价时就劝泓砚买入香药引,只以为他是最高价时看着心动才去买入的。
当他们听泓砚说把采嫣的嫁妆亏光了,只当是所余不多的夸大说法。
毕竟二千两若只余一二百两的话,其实也和亏光差不了多少了,这件事上确实是泓砚对不起采嫣,他们就不曾细究他到底亏了多少。
而采嫣的嫁妆至今存在库房里,韩氏不曾去看过动过,因此这挪用之事就被方泓砚瞒到现在,直到赵振翼说出来为止。
赵振翼见韩氏惊怒得说不出话来,便乘胜追击道:“方泓砚他连自己家里都要坑,可见他人品是如何卑下。
看起来他有许多事都没对你们说实话,又怎么能信他说采嫣是滑倒而不是他推倒的。”
韩氏气愤难当,偏偏赵振翼所说的有理有据,她一时反驳不得,便吸了口气道:“此事你我各执一词,也是争执不出结果,把当事的两人凑一起,事情才说得清楚。”
赵振翼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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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早晨收到口信时,赵晗也在场,得知父亲与李氏要来接赵采嫣,她最初也如韩氏一般,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但又有隐约的担心,便一直留意着此事,一听说他们来到方家后,就找了过去。
她进了四宜居,却在正堂外面就听见他们争执不下的声音。
听了几句后才知方泓砚竟然还隐瞒了挪用公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