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春泽居,却见赵晗等在外面。
李氏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把视线转向另一边不去看她。
赵振翼眉梢微微抬起,走向赵晗,略带欠疚地望着她道:“晗姐儿,我们带你姐姐回去了。”
他今天来虽然是为维护采嫣,替她说了许多理由,但他心底清楚,不管怎么说,此次事件中,嫣姐儿对不起晗姐儿是真的,而他们为了维护采嫣与亲家把关系闹得颇僵,以后也不可能经常来看望晗姐儿,无形之中,晗姐儿在方家就少了娘家人的支撑,万事只能靠她自己了入婚随俗。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出口,赵晗从他的眼神中多少看出来一些,点点头:“女儿知道,女儿就是来送送父亲的。”
就只是来送父亲的。
赵振翼听得明白,却无言以对,沉重地点点头,抬手拍了两下她瘦削的肩头,朝着赵采嫣所坐的肩舆走去。
见他过来,李氏低声道:“走吧。”
婆子们重新抬起肩舆,一直把采嫣抬到外院,拆了肩舆两旁的长杆,连人带肩舆一起抬上马车。
赵振翼与李氏相继上车。
方永康与韩氏肩并肩望着赵家的马车离开,神情凝重。
他们回到春泽居时,方泓砚已经被抬回房间去了。
方永康径直朝里屋走去,越走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韩氏眉头紧皱,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却不好说什么,只怕说了他更动怒。
方泓砚见父母去而复返,惴惴不安叫了声父亲母亲。
方永康铁青着脸问道:“真帐在哪儿?!”
泓砚既挪用钱款,肯定有自己的一本帐。
方泓砚说明了放账本的地方,方永康命人取来,板着脸翻看。
在他看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压抑的静默。
方泓砚用恳求的眼神看向韩氏,韩氏对他皱眉,轻轻摇摇头,又朝方永康的方向抬了抬下颌。
方泓砚明白母亲是要自己开口恳求原谅,只得点点头。
方永康细看账簿时发现方泓砚挪用的不止二百两,粗略算下来前前后后有将近上千两,询问下来他为了年前能平账,居然还向钱庄借了几百两,如今本利加起来将近要二千两了。
方永康不由更为愤怒。
方泓砚嗫喏道:“以香药引那时候的涨法,我本以为很快就能赚回来。
父亲,儿子是太贪心了,被眼前之利迷住了,儿子知道错了,求父亲原谅……”
方永康“嚯”
的站起身,方泓砚不由吓了一跳,就听父亲怒道:“这几间铺子你不得再管!
借得钱我先替你还了,从这个月起,你的月钱全数扣除,直到把本利都还清为止。”
方泓砚丧气地点点头,亦有几分庆幸,虽然父亲收回铺子,又要扣月钱,但总算不会再挨打了。
谁知方永康又道:“你本来有盈利的预期,若只是向钱庄借钱也就罢了,即使亏本,也只是你判断失误,可你却擅自挪用铺子里的钱,这是大过!
必须要请家法!”
上一次挨家法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仍然记忆犹新,方泓砚心惊胆战地望向韩氏,韩氏亦大惊失色道:“永康,泓砚是犯了错,可他现在还有伤……”
方永康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等他现在的伤养好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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