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泓砚无奈再次转身朝门口走去,心想为何女人总是会担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对真正重要的事反而置若罔闻了,伤口总是伤口,大多都是丑的,他看见就看见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要紧的是赶紧上药疗伤吧?
方泓砚出去后,赵采嫣又瞪了从兰一眼:“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赶紧上药吧!”
“是,少夫人。”
从兰只怕再无辜被骂,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小块淡绿色药膏,轻轻抹在她的伤痕上,用指尖的热气融化它,均匀地涂抹开。
赵采嫣趴在床上,只觉涂过药膏的地方一阵清凉,原先火辣辣的痛感立时就减轻许多,不由称赞道:“楚大夫这药膏还真不错。”
韩氏与楚大夫回到前面正堂,把采嫣的情况加以说明。
方永康与赵晗听完,也就安心了,这桩事儿总算是了结了。
赵采嫣上完药,也就觉得好多了,全身上下,只有后臀还是火辣辣地疼,便让婆子们把她抬出来,她趴着向公婆告辞。
赵晗见没什么事了,便也起身告辞,与方泓砚赵采嫣一同出了四宜居。
走在半路上,方泓砚忽然停步,躬身向赵晗行礼道谢:“大嫂,多亏你从中斡旋,采嫣才得以顺利回来。
小弟在这里谢过大嫂。”
赵晗移了半步,让开他这一礼,微笑道:“二弟不用多礼,我也是受人所托。”
说这话时,朝赵采嫣看了眼。
赵采嫣示意抬她的婆子停步,转向赵晗,感激地说道:“晗姐儿,是我该好好感谢你,我之前……之前那样待你,可你却还肯帮我,若是没有你……”
她之所以挨这顿家法,就是因为对赵晗的栽赃陷害,要换做她自己是赵晗,被人陷害后可绝不肯真心相帮别人减轻处罚的。
她回想泓砚早前挨家法后的惨状,仍是心有余悸,两相对比,她心中清清楚楚,公婆这回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而若无赵晗的那封信点醒她,让她下定决心即刻过来,若无赵晗与泓砚从旁求情,又有女医证明她确实身体虚弱,恐怕今日这鬼门关没这么容易挨过去。
而女医也是赵晗提醒要请的。
这段时日,她在家休养时祖母常对她说,赵晗比她厉害得多,让她别去招惹赵晗,还要多向赵晗学着点。
她听着并不相信,还觉祖母念叨得太多,让人厌烦,可经历过这一回,她忽然有点明白祖母的意思了。
赵晗对此受之无愧,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感谢。
赵晗回到朝岚居时,方泓墨已经归家,他瞧见她从外面进来,扬了扬眉毛问道:“赵采嫣回来了?你这人情卖得可顺利?”
“你倒是消息灵通得很。”
赵晗轻笑,“人情卖了个好价。”
方泓墨微觉诧异,问道:“她没挨打么?”
边说边倒了杯热水,试了试温度后递给她。
“挨了啊。”
赵晗在四宜居呆了小半天,确实渴得很,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小半杯。
方泓墨摇头:“挨打了她难道会不记你的仇?”
赵晗把方才在四宜居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给他听,又道:“她如今身子虚弱,父母亲打她不好打重了,可她要是今日不挨打,越往以后这打挨得就越狠。
她若是连这都想不明白,我也……”
“她真要想不明白,你又能怎样?”
赵晗道:“确实,我也不能怎样。
不过她是明白的,我与泓砚事先商量好,他扮红脸,我扮白脸。
他只管拼命求情,说不能打,我则是支持父母亲,赞成要打。
父亲肯定是要打的,那就要找大夫过来,等楚大夫来了之后,替她诊过脉,就会告诉父母亲,采嫣到底能不能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