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听来的消息,不能百分百地确信,只不过拿余钱去试一试罢了,怎敢告诉家里其他人,万一要亏了不是害了你们吗?”
“那茶引铁引呢?他不也买了就涨么?也是听来的消息?”
“他在年前就一直关心着西南地区的形势,推测有起战事的可能,再看香药引已经涨了那么多倍,怕是跌下来也会厉害,就先脱手了。
但西南是大产茶区,他估计若是真有战事,茶引铁引会涨,且他说茶引铁引的价格一直很平稳,即使没有发生战乱,买了也不会大亏。”
“我看他买卖交引都是有理由的。”
赵晗把泓墨当初说的一番理由搬出来应付赵采嫣,接着又问道:“采嫣,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他若是真能预先知道什么,去年四月初一那日,他定会阻止二弟带六妹去万华寺,六妹也就不会遇到那疯女人了。”
赵采嫣原本也疑惑这件事,按理说方泓墨如果也是重生的,万华寺那回根本轮不到赵晗去救六妹,且他怎么可能就让自己顺顺利利地嫁进方家来呢?必然会百般阻挠吧!
可后来她想通了,他重生是之后的事!
新婚第二天敬茶时候方泓墨莫名其妙打了泓砚,那时她曾觉得他不对劲,但之后也没找出缘由,她也就此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最近她回娘家休养,有许多的空闲时间,就又把这事儿想起来了,再结合他买卖交引的事,越琢磨越觉得他也像是重生的。
她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坐立难安,若方泓墨果真重生了,那他知不知道自己也重生了?她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又不敢直接去试探方泓墨,这便来向赵晗打探,偏偏赵晗滴水不漏,什么都问不出来!
赵晗见赵采嫣盯着自己瞧,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淡然道:“采嫣,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提前就知道那么多事?又不是神仙。
我看你是躺床上养病的时候长了,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你应该也听过疑人偷斧的故事吧。
人啊,一旦生了疑心,眼睛里就只能看见印证自己想法的事物,不能印证自己想法的事物却都忽略了,你想想是不是?”
赵采嫣倒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只要一想到前世那些恩怨纠葛,她就觉羞愤难言,又觉悔恨难当。
当初,她见到方泓墨的第一面就钟情于他,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如此俊逸洒脱,让她不由自主地神魂颠倒,还未多了解他,就下了决心此生非嫁他不可。
绥靖公府里的荷池边,再遇他时她看得入神,失足落入池中,也幸好水不深,落水只是狼狈。
他当时就站在岸边,离她不过数尺的距离,却只是这么瞧着,也不来救她。
只随行的丫鬟婆子们急忙跟着跳下池子扶她起来。
也是那时太痴太傻,要是搁今天,她立即就能明白他对自己根本无意。
但当时的她反以为是个好机会,被丫鬟和婆子们扶上岸后,她假装站不稳,踉跄几步,朝他怀里跌。
他愣了愣,伸手扶住了她,接着就推开她。
此时周围有不少人聚了过来,她便向他道谢,说是他救了她。
她落水时他站得近,被水花溅了一身,扶着她的一幕也被人瞧见了,她这么一谢,就更说不清了……
本来因他不情愿,方家有意取消这门亲事,但赵家因为女儿名节影响,坚持要方家娶亲,公公便做主定下了婚事。
新婚后连续多日他没回家,她去找公婆哭诉委屈,公公气得大骂他混账,婆婆亦说他的不是。
终于等到他回家,却又与公公起了激烈争吵,婆婆在旁劝和,公公拂袖而去,他才平静下来。
他继续冷落她,平日不着家,在外面声色犬马,纵情享乐,偶尔回次家,也是一脸漠然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实在忍不住,气恼地问他,既然厌恶她到如此地步,为何还要答应娶她?
他竟然说因父母之命不得不娶,她气极反笑,你这天生反骨,还会听从父母之命?他亦冷笑,说他以前不肖,难得孝顺父亲一回,又说反正也没特别喜欢过哪个女子,娶谁不是娶?
她委屈至极,去向婆婆讨说法,婆婆却只是安慰劝和,根本不告诉她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她用了点小手段才嫁与他,他坚持不娶也就罢了,娶了她却不碰她,把她晾了几个月不理不睬,连家都隔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独守空房,怎能怪她和泓砚日久生情?
后来她问泓砚,泓砚才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