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采嫣淡淡道:“下胎药。”
说来也可笑,这本是她为了预防万一从兰有孕所备的药,如今却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赵晗见赵采嫣神态已猜到七分,闻言倒不是太惊讶,低叹口气道:“这种药多是剧毒伤身之物,你可想清楚了。”
赵采嫣猛一抬头,脱口而出:“你懂什么?!
我念了他两辈子,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却如此糟踏我对他的一片情意!
我已经心死了……”
可父母也好祖父母也罢,没有一个人赞成她和离的,还纷纷以她腹中胎儿为由,要她不可任性,要在夫家忍耐顺从。
其实他们不过是怕被戳脊梁骨说三道四,怕被人唾弃,说赵家无情无义罢了!
既然如此,她就喝药下胎,看他们还用什么理由阻止她与泓砚和离。
赵晗又哪里会不懂赵采嫣为何如此,但她并不准备对赵采嫣说穿此事,便装作没听见两辈子那句话,只道:“二弟他不过是你的一个执念,既然对他已经心灰意冷,那就把这执念放下吧。
如果你真的是对他死心了,就更要爱惜自己才是,想一想以后的日子,自己想怎么过,该怎么过。”
说完赵晗就起身出去了,该说的已经说了,赵采嫣最在意的始终是她自己,以后要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赵采嫣默默无言地望着桌上的药汤。
?
赵晗出了门,冬日午后的阳光带着柔和的暖意,斜斜地正照进她眼睛里,她眨了眨眼,方泓墨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两人便牵着手,慢悠悠地往自家院里走。
一个本是锦衣华服的如玉公子,此时却穿着粗布大棉袄,鸦黑的头发凌乱地抓到头顶,随意地用根木簪别着;
一个本是明眸善睐的清丽佳人,这会儿却肿着双眼,素净的脸上未着半分脂粉,一头长发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赵晗想想此时情景,其实有点好笑,她微笑着去看泓墨,他也正转过头来望向她,眼中却只有发自内心的欣赏之意,还有深深的缱绻之情。
她想,她此时的眼神也是如此的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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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两人回到院里,方泓墨沐浴更衣时,赵晗让从露打点冷水来敷眼,让双眼的浮肿消下去些,再拍了些粉在眼下,对镜照着梳妆了一番,才觉得看起来好一些。
方泓墨洗的很快,出来时在月白中衣外披了件绛紫色的直裰,显得神清气爽。
他终于平平安安回到家里了!
赵晗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刚沐浴完的他,那对浓密的剑眉还有些湿漉漉,睫毛被水沾着,显得更为浓黑,衬得墨眸朗朗如星,散在肩上的湿发漆黑柔亮,宛若丝缎,发梢还滴着水。
她心中欢喜得紧,嘴角一直挂着笑,拉他过来在凳上坐下,站在他身后用干帕子替他把发间的水吸干,又用玳瑁梳细细地梳着。
屋里几个丫鬟瞧眼色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方泓墨微垂着头,静静的任她梳着头,忽而道:“你曾问我是不是有事要告诉你。”
赵晗轻轻替他梳顺了一缕头发,再换了另一缕,八、九成干的头发摸着顺滑如丝:“你不是说,说了我也不会信么?”
他抬眸瞧着她,微微笑着:“你会不会信?”
赵晗哼了一声:“哪有说都不说就问别人信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