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那会儿,明明知道人确实没事,他亲眼见过。
但又平白担忧万一是不是中枪糊涂了,看到了幻觉呢。
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又不安生。
于是,让司寇奇拉来了人,看到了,陆愉才觉着心里头松了口气。
没事儿就好。
陆愉不是个蠢的,其实想多了,他就能明白。
他不过是心里有了个人,也就平白多了畏惧。
就跟电视剧里放的,那些个大侠年轻时候快意恩仇,喊打喊杀。
成家了,有了孩子老婆了,便开始害怕出事,就要想着要金盆洗手了。
人都这样,真正有了在乎的想要抓住的东西,也就有了软肋。
也就,自然而然学会了畏惧和担忧。
至于他什么时候原来真的在心里头搁了一个人,陆愉也说不清楚。
或许挺早之前,也或许是他觉着自己要死的那会儿。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用最接近频临死亡的方式让自己明白了心里头真正的想法。
陆愉觉着,再也没有比那种时刻,更能让一个人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笑什么?”
门口那儿,赵军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军看着陆愉一个人搁那儿低声笑着,他推开门那会儿,人陆愉也没觉察到不对劲儿,心里头挺诧异。
“你…咳咳……”
陆愉诡异的,升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你没事吧?”
赵军开走了几步,有点儿担心。
手术之后,或许是有一系列伴随发热的并发症,如果陆愉在这个时候感冒了,那可不太美妙。
陆愉瞅着赵军把手放他额头上,愣了愣,然后突然就笑了。
原来,他真的并不后悔学会了畏惧。
那是因为,爱,是能够让人从心底愉悦幸福的东西。
它是软肋,亦是盔甲。
“你究竟在笑什么?”
确定了陆愉没事,赵军奇怪道。
“没事儿,你给我带了吃的?”
陆愉话题一转,挑眉直接看向赵军拎进来的一个小白塑料袋。
“白粥,我买的。
我问过医生了,现在你只能吃点儿流食。
医院这儿有专门的营养餐,不过味道我可不喜欢。
我寻思你也应该吃不惯,特别跑了点地方去给你弄的。”
赵军说话那会儿,就把塑料袋给开了,完了又拿出一把小勺。
陆愉抬了下手,想着借力给坐起来。
“别乱动!”
赵军拍了下陆愉肩膀,扯了把椅子过来,拿了勺子给喂。
陆愉不再说话了,只挺安静的让赵军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