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衣觉得自己简直有些大言不惭了,今天她说了过多不符合她性格的话,但她无意闭口,甚至还想说的更多一些。
她像戴上了一张嚣张张狂的面具,像登上舞台表演的小丑,唯一的观众就是面前的陈桓岳。
这不是对陈桓岳问题的回答,更像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宣泄,一种对往事的借题发挥。
一股没来由的冲动让她内心鼓噪着,她几乎有些狂热的望着陈桓岳,这个曾经想爱又不敢爱,想接近又想远离的前男友,这个见证了她大学时代所有萎缩寒酸模样的男人: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一个身家亿万的富翁,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穿着破衣烂衫走在大街上,让人家对他推推搡搡,把他当成一个要饭的,让人家蔑视他,驱赶他,侮辱他,只有这样,当他显露自己亿万富翁的身份时,大家震惊和后悔的神情才能愉悦他,让他从中得到巨大的乐趣。”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像样子,但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此刻,她甚至不惮向他表露自己的卑鄙和无耻,表露自己的阴暗内心,最好与当初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来的好的那一面,形成巨大反差,最好完全颠覆她曾经留给他的印象。
杨衣带着点故意显露的满不在乎和张狂:“要我说,这个富翁完全不必显示自己的财富,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最好一直让人们蔑视他,侮辱他,甚至对他推推搡搡,因为隐蔽的意识到自己的强大,比故意显露自己的强大更让人享受。
“想想看,他们鄙夷我、厌弃我、憎恶我,他们认为我不名一文,不值一提,但我自己知道,我强大无匹,我能主宰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光是这种认知,已经足够满足自我。”
她觉得她必须停下来了,今天已经说了太多不合时宜的话,而且对她毫无好处。
理智让她立刻停止,最好往回描补描补,但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却让她想要发泄更多,更加口出狂言。
最后,她终于艰难的强行刹住了车。
这时,她才第一次将双眼转向陈桓岳,目光奇异的望着他,“你说是不是这样?”
她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却又仿佛只是说“就是这样”
。
陈桓岳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他此刻的目光不像昨天初见那样充满留恋和期待了,而是陌生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