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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细细瞧去,只见甄玉瑾骑术精湛程度比起前面几位还有所不如,但已算得有模有样,而且她本就生得极美,又毫不怯场,马上遥遥看来,风姿更觉动人。
厉兰妡也觉得纳闷,早两年去围场的时候,甄玉瑾的胆子可小得很,连靠近那里的马匹都不敢,马儿喷一个鼻息都能将她吓得倒退两步。
与那时比起来,她的进步不可谓不巨大。
聂倩柔在她耳畔轻轻道:“你出宫的那些日子,甄贵妃曾归宁过几次,回来也有人见到她悄悄在御苑练习。”
原来如此,甄玉瑾大约趁归宁之时跟她那位漠北嫂嫂学了几招几式,也不知够不够用。
厉兰妡暗暗替她发愁。
贾柔鸾没有上场的机会,索性做一个指点江山的旁观者。
只见她悠闲笑道:“看到此情此景,倒叫本宫忆起当初去往围场的时候,数傅妃妹妹的弓马最为娴熟,偏偏傅妹妹总是韬光养晦,不肯出头。”
傅书瑶淡然一笑,“嫔妾一向体弱,纵有些微末技艺也难施展,况且也只仗着从小打下的根底,不比厉妹妹,虽根基浅薄,却进展神速,可见天赋过人。”
厉兰妡笑道:“再天赋过人也架不住生性疏懒,看来我注定难有所成了。
何况如今我有着身孕,这些事上更要小心,挨都挨不得,只能远远避开。
说起来,当初霍婕妤的骑术与我差不了什么,半斤八两而已,若我能担得起赞誉,霍婕妤更得夸一夸了。”
贾柔鸾皱起眉头,“好端端的,提那个罪人干什么,还是好好看行猎吧。”
众人于是安静下来,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说来当初漠北之行嫔妾虽未去过,却听得白婕妤去了,白婕妤殒命之夜适逢厉昭仪诊出有孕,这还是未生下来的时候,一生下来,又是大旱,又是太后的灾殃,不知道这回会不会有个什么。”
说这话的是韦令婉,她不出声,众人几乎都忘了人堆里还混着一个她;她一说话,人人都觉得满心满肺的不舒服,仿佛嗓子眼里塞了一大团猪毛,她的声音也格外难听,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刮杂声,尖锐得令人肌肤上生出鸡栗。
韦令婉本来有一把好嗓子,失宠后酗酒,把什么都作弄坏了。
厉兰妡淡淡道:“白婕妤命丧,韦更衣莫非不知道因为什么?若这也能算到慎儿头上,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韦更衣若一定这么想,不妨自己试一试,若你的死也能跟本宫肚里的孩儿扯上关系,那本宫才能真正相信。”
“你……”
韦令婉被多年的积怨驱使着,立时便要出言顶撞。
贾柔鸾垂下眼睫,微微扫她一眼,“韦更衣好容易才来到行宫,别逼着人将你送回去,宫里的暑气可不好受,还是你一定想和霍婕妤作伴去?”
韦令婉一凛,忙端着了脸色,“嫔妾不敢。”
厉兰妡在一旁看戏,庆幸韦令婉的智商未有明显提升。
太后都因顾惜这一胎,暂且舍弃不祥之说,即便往后再要借题发挥,现在也还不是时候,这个韦令婉偏偏自作聪明,难怪贾柔鸾讨厌,嫌她妨害大计。
众人再不说这些闲话,聚精会神地观看马上的三男一女。
众人的骑术各有千秋,萧越胜在稳妥,马蹄踏着有节奏的步点,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设计好的,按部就班,他每转一次身,众人就喝一次彩——不止因为他骑术精湛,还因为他是皇帝。
厉兰妡喝彩的声音比谁都高亢响亮,因为她是两个人在喊——不,也许是三个人。
萧恕的少年英武同样令人赞叹,他那英气勃勃的姿态没有吸引到她们这些已为人妇的阿姨,却吸引到了无数怀春少女,譬如兰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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