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横着抬回来的,请先生过来一看,发现双臂骨裂、肋骨断了三根……那给村里人看了一辈子病的老先生,直说她太走运了,竟然没伤到脏器,否则肯定是九死一生,哪还有力气在这里大呼小叫?
至于别处,陈三郎的力气太小,没有对她造成有效伤害。
虽然逃过一死,但活罪一样难受,她双臂上了夹板,又被叮嘱必须卧床一月。
可就算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每一下呼吸都会扯动受伤的肋骨,还是一样痛不欲生。
就这样她的嘴还不闲着,先是咒骂陈三郎,接着扩大到小叔全家,最后直接把陈家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这让一直愁眉苦脸坐在边上的陈家老大陈希世,终于忍不住道:“早就说你,凡事不要太绝,否则会遭报应的,你总是不听,这下好了吧……”
“你这个杀千刀的,哎呦呦……”
一听丈夫这样说,侯氏登时狼眉竖眼道:“撺掇着我做恶人,现在却又来卖乖,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好好,我不说你。”
陈希世缩缩脖子道:“那现在怎生是好,都是一家人,总不会真要对簿公堂吧?”
“定要送官,我恨不得杀了那小畜生!”
侯氏面现狠厉道:“他险些就结果了我,绝不能饶过他!”
“送官?”
陈希世叹口气道:“大郎眼看就要应试,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怕甚?我是苦主!”
侯氏丝丝吸着气道:“你把我抬到县衙去,大令一见我这惨状,定会重判那小畜生!”
“糊涂。”
陈希世大摇其头道:“你这样貌确是够惨,可凶手却是个十岁的孩子,大令肯定要究其来龙去脉的!”
“究就究,难道我这婶娘,还管教不得侄儿?”
侯氏满不在乎道。
“你也知道自己是婶娘。”
陈希世皱眉道:“哪有你这样虐待侄儿的?传出去的话,我陈家还有何脸面可言?”
人对自己的风评,总是后知后觉,陈老大不知道,自家今春的所作所为,已经把老陈家的脸丢光了,还以为自己名声很不错呢。
“陈小乙,你也忒不害臊了!”
听他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侯氏不让了,她嗷嗷叫道:“莫非当初你不同意我要分家?还是你不知道,我将那仨崽子撵到炭场去?!”
“我……”
陈希世老脸涨红道:“我以为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会如此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你哪只眼看我过分了?”
侯氏不依不饶道。
“要是不过分,一个十岁孩子,怎么可能……”
陈希世看看侯氏的惨状,没说后半句。
侯氏却明白了,这下不让了,嗷嗷泼天的哭号道:“我怎倒了八辈子霉,嫁了你这么个刀切豆腐两面光!
光想着拿我当马桶,完事嫌臭躲一边!”
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便知道除了顾着之外,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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