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会的。
“素日里打交道的不多是亡命之徒?怂成这个鬼样子,都是跪着求人被你们抓回来的吗?春猎不过是演武练兵,兵器不开刃,□□无箭头,这究竟是在怕什么?”
“便是输了,那又如何?哪怕你手中仅余一块石头,能朝对方丢过去,也算你输得光荣。”
“输可以,但你们记住,流兵不如寇,溃兵即为贼。”
梁锦棠傲然站立在那里,掷地有声:“我与诸位,同赴此行,共勉。”
他的话在那一刻仿佛点燃了众人日趋麻木的,身为武官的骄傲。
每个人都握紧手中的枪茅,重重点地。
那响闷然坚定的声响只不过短短一瞬,却是光禄府最威风凛凛的誓师。
傅攸宁躲在队列中,远远偷觑着他,心中似有流火。
原来,父亲将他教得这样好。
原来,他比父亲信中说过的,还要好。
心有万丈长虹,与日月兮,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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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大多从未听梁大人一口气说过这样多话。
从前,光禄府众人敬他,畏他,信他,因他是名动天下的光禄羽林中郎将,是光禄府中仅次于光禄少卿的第二号人物。
因他赫赫功勋,少年得志,身手不凡……还面冷,心黑,手狠,脾气坏。
却没想到,梁大人不嘲讽的时候,竟也如此风彩卓然,令人高山仰止。
场面既已被梁锦棠镇下,尉迟岚又可以接着说话了。
“梁大人,看来,咱们少卿大人与你有志一同,”
尉迟岚真是个不作会死的皮蛋,立刻又幸灾乐祸起来,“恭喜你,春猎名单头一位,光禄羽林中郎将,梁锦棠!
那,接下来,若各位对名单有异议,尽可畅所欲言。”
反正若真有人心坚如石地不愿去范阳,梁大人应当很愿意成全。
毕竟,重伤者可免嘛。
哈哈哈。
见梁锦棠只是淡淡点头便应了,众人自然绝无异议,安静听尉迟岚将名单念下去。
接下来被念到名字的倒霉蛋们均无异议,除了武官的骄傲之外,眼下还有个更为重要的缘由——
在“就地被梁大人一掌打残”
跟“去范阳被北军协同河西军十打一的追上半个月”
之间,脑子没坏的人都明白该怎么选。
“……光禄羽林左将,孟无忧。
恭喜恭喜!”
连续两年不幸中彩的孟无忧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沉吟片刻后暗暗握拳,决定自明日出发时起,绝不离开梁大人超过三步。
“……绣衣卫总旗,索月萝。
保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