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琛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青荇埋在被子里,被子下的身体在不断发抖,隐隐中似乎有压抑的哽咽声,浅浅的,几乎听不太清,但是他却耳尖地听到了。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戏果然奏效,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难受?心被撕成一片片,就像被炮“轰”
地一声炸开,一瞬间血肉模糊。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心如血雨般飞散,泪弥漫了他的眼。
他握紧拳头,想要上前安慰青荇。
这个冲动只在他的大脑里维持了几秒钟,他就迅速冷静下来。
不能动!
他要的不就是青荇的心碎吗?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又难受地握紧,再松开,再握紧……在经历了一翻艰难的心理挣扎之后,他强迫自己冷血,不去理会青荇的情绪,背对她躺下。
“你……没什么要说吗?”
青荇突然艰难地开口。
“夜了,睡吧。”
陆少琛身体僵硬地躺着,紧握着双拳,强迫自己不许回头。
他连想跟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青荇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与诚实都不存在了。
原来这就叫同床异梦。
他们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心隔两地,那中间的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恐怕她这辈子再也跨越不过去。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却谁也没再说话。
一个怕破功,一个怕那层虚伪的面具揭开的那一刻,她必须面对那鲜血淋漓的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青荇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的事。
她以为她是一株水草,而他是她的池塘,原来他的池塘里不只养她这株水草,还养着荷花,养着小鱼、小虾……
她不是他的唯一。
原来对于她这株水草来说,陆部长的池塘太大,大到她被淹死了,窒息了。
第二天,陆少琛起床要上班的时候,她背对着他,用很重的鼻音说道:“我昨天受风,有点感冒,帮我请假。”
“我叫小赵帮你买药。”
陆少琛淡漠地看了青荇,就拿着公文包离开。
就这样?
他甚至没有回床边查看一下她病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烧?
看来他的心已经完全不在她身上。
青荇坐起身,蜷缩在床上,目光飘渺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如果没有了陆少琛的爱,这一场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她留在他身边,爱空了,这豪门少奶奶的身份对她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是以前的她,早该抬脚就走。
可是她舍不得。
鱼儿没有了氧气就会窒息,水草离开了池塘就会枯萎。
她把脸埋进掌心,难受地哽咽。
青荇走进咖啡馆,看到李雪正挑衅地笑着,朝她挥手。
她淡漠地走过去,坐在李雪对面,冷冷地问:“李参赞怎么有空叫青荇出来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