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傅冷静安慰。
鼻息粗重,大皇子又拍桌怒骂:“容佑棠也不是个东西,又是他出的鬼点子!
把我安插在禁军的五个人手赶去庆王府修房子,未免太恃宠妄为了。”
“无妨,除去那五人,咱们手上还有十余个能用的,足矣。”
韩太傅从容不迫。
“是,没错。”
大皇子已没有退路,频频点头,冷笑道:“老三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打了败仗,不敢声张,故意扣压军情,若宣扬出去,世人怎么看待呢?”
“据密报称,西北军出击获胜的同时邻城被偷袭,但阵亡三千人,肯定是不够的。”
韩太傅摇摇头。
“那,三万?三十万?西北城破?蛮族铁骑南侵?不日恐攻破京城?”
大皇子头痛欲裂,亢奋异常,思绪如同乱麻,口无遮拦。
“谣言嘛,以讹传讹,漫无边际很正常。”
韩太傅轻描淡写,稳稳端着茶杯,冷静道:“天赐良机,恰逢开春化雪,淳鹤、秋岭、善宿三地爆发伤寒,数万户百姓举家逃难,我已派人前去引导,十余万难民正涌向京城,且看朝廷如何处置。”
“哈哈哈~”
大皇子仰脖,狠绝暴戾,畅快道:“还能如何?无非派兵疏散、派医开药、拨粮赈济呗。”
“搜南山时,瑞王等人明摆着打压沅水,到难民裹挟谣言冲击京城时,看他们怎么偏袒北营!
有失公允,岂能服众?”
亲信谋士踌躇满志,兴奋极了,迫不及待提醒:
“还有,关于容佑棠的身世,捂了数年,不如现在捅破吧?堂堂三品大员,表面斯文,实则大逆不孝:拒认亲生父亲、残害嫡母和手足、以色侍人寡廉鲜耻——而且,他的假身份,居然是庆王一手捏造的!”
“啧啧啧~”
“听听?”
大皇子撇嘴摇头,嗤道:“德不配位,国必有灾殃,古人所言甚是。
庆王结党营私,沉迷龙阳荒淫无度,大肆提拔男宠,胡作非为,骇人听闻。”
“实乃社稷之大不幸。”
韩太傅叹息,肃穆道:“陛下年迈体弱、被奸佞蒙在鼓里,只能由皇长子出面主持天理正道了。”
大皇子没说话,缓缓弯起嘴角,眼神冰冷,毫无笑意。
疯了。
你们都疯了吗?韩如琨如坐针毡,腹内有千言万语却不敢坦言,白着脸,麻木垂眸。
“琨儿?”
韩太傅扭头。
“……在!”
焦虑的韩如琨猛然回神。
大皇子一早察觉其忐忑畏惧,他沉下脸,欲言又止,看在外祖父面子上,最终什么也没说。
“殿下告病、我也告病,便于处理诸多急务,但不便外出,沅水就交给你了,这几日务必警醒些,有麻烦随时上报,两府上万人的性命,成败在此一举。”
韩太傅谆谆叮嘱。
众目睽睽之下,万般不赞同的韩如琨张了张嘴,有苦难言,最终木木点头:“是。”
黎明前夕
睡得极不踏实的人皱眉,恍惚中,灵魂似乎脱壳,轻飘飘飞到了西北,他悬在半空,睁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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